暴雪封山,青云宗银装素裹。这日清晨,石磊带队巡山时,在雪堆里发现个几乎冻僵的人影。
“活的!快抬回去!”
那是个衣衫单薄的少女,蜷缩得像只雪兔。奇异的是,她周身三尺内积雪不融,触之冰寒刺骨。
“好重的寒气!”林小婉刚碰到就缩回手,指尖已凝出霜花。
凌玄闻讯赶来,见状蹙眉:“是冰灵体失控。”他解下大氅裹住少女,掌心渡去温和灵气。
众人这才看清少女容貌。约莫十四五岁,肌肤胜雪,睫毛挂霜,竟是个极标致的美人胚子。只是昏迷中仍蹙着眉,仿佛承载着无尽悲恸。
丹痴检查后咋舌:“乖乖,这丫头是从北极冰原跑来的吧?体内寒气比万年玄冰还重!”
少女在凌玄灵气疏导下渐渐苏醒。睁眼的刹那,满室气温骤降,药壶里的水瞬间结冰。
“别怕。”凌玄声音温和,“你安全了。”
少女瑟缩了下,突然用生硬的官话问:“你们...不是白狼部?”
原来她叫凌冰凝,来自北方冰原的玄冰族。因体质特殊被部落视为“灾星”,上月又被白狼部掳去祭天,拼死逃出后一路南奔。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狼嚎。十余头雪狼不知何时包围了宗门,为首巨狼额生独角,竟是筑基期妖兽!
“追来了...”冰凝脸色惨白,下意识抓住凌玄衣袖。
众弟子如临大敌。石磊抡起巨锤就要冲,却被凌玄拦住。
“冰凝,”他低头看少女,“怕狼吗?”
少女咬唇,突然推开窗。寒风裹着雪花卷入,她张开双臂,周身迸发出璀璨冰华!
“凝——”随着清叱,扑来的狼群瞬间冻成冰雕。连那头独角狼王都保持扑击姿态凝固,眼中还残留着惊骇。
全场死寂。
冰凝脱力软倒,被凌玄扶住。她仰起苍白的脸,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我...我能留下吗?会干活...不吃太多...”
林小婉噗嗤笑了,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当然留!正好跟我学炼丹!”
石磊凑热闹:“俺教你打拳!保证再没狼敢欺负你!”
于是青云宗多了位冰美人。冰凝沉默寡言,却异常勤快。她发现药圃怕冻,便每天清早去收寒气;发现丹房太热,就坐门口当“人形冰鉴”;有次韩风炼器失控地火爆燃,她挥手冻住整个锻器房,虽然事后挨了骂,却避免了一场火灾。
但麻烦随之而来。她修炼时寒气外泄,有次把路过的药灵鼠冻成冰坨;睡觉时被子结冰,不得不睡到灵泉边;最尴尬的是如厕——马桶冻裂三个后,老阵专门给她设计了恒温茅厕。
这日凌玄检查她修炼,发现她竟在自行运转某种霸道功法。
“跟谁学的?”
冰凝低头搓衣角:“族里...祭坛下的石碑...偷学的...”
凌玄探查后面色凝重:“是残缺的《玄冰诀》,再练下去会冻毁心脉。”
他当即传授正统《玄冰诀》。冰凝学得极快,周身冰华渐能收放自如。有次石磊开玩笑泼她水,反被冻成落汤鸡,从此再没人敢惹“小冰坨”。
然而七月流火时节,冰凝突然病倒。原来极北体质受不了南方暑湿,寒气反噬更凶。林小婉试遍丹药都无效,急得直哭。
“需要至阴之地...”丹痴翻遍医书,“或者...有人能导引她过剩寒气。”
凌玄默然片刻,扶起昏迷的冰凝。双手抵住她背心,龙形真气缓缓渡入。
“师父不可!”老阵惊呼,“您旧伤初愈,再纳寒气会...”
话未说完,凌玄已与冰凝一同冻成冰雕。寒气肆虐间,他丹田处龙影狂舞,竟将过剩寒气吞噬转化!
三日后冰雕碎裂。凌玄气息更胜往昔,冰凝则彻底掌控了寒冰之力,甚至能凝出冰蝶翩翩起舞。
少女望着为她耗损元气的师父,眼圈微红。她悄悄采来冰雪,雕了只巴掌大的冰龙放在凌玄窗前。
龙睛处,嵌着两粒她眼泪凝成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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