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暴雨下了整整七天,青云宗后山瀑布化作怒龙,河水暴涨漫过堤岸,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泥沙冲向山门。
“快堵住缺口!”石磊带着弟子们扛起沙袋,但新建的堤坝在自然伟力面前如同玩具。眼看洪水就要冲入药圃,一道青涩却坚定的身影突然跃入洪流。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渔村少年,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狂暴的江河。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汹涌的洪水在他面前温顺地分开,如同被无形的手掌引导,绕过药圃,汇入原本干涸的支流。
“控水天赋!”老阵惊呼,“而且是极强的先天水灵根!”
少年力竭昏迷前只说了两个字:“潮汐...”
凌玄亲自为他疗伤,发现这少年体内水灵之气精纯无比,却因无人引导而紊乱不堪。“你叫潮汐?”他问醒来的少年。
“凌潮汐。”少年怯生生地点头,“我从东海渔村来,听说这里收留特殊的人...”
原来潮汐自幼能感知水流,却因一次海难时情绪失控引发小规模海啸,被村民视为灾星驱逐。他一路流浪,听说青云宗有各种特殊体质的弟子,便想来碰碰运气。
“你引发了洪水?”林小婉为他检查身体时问道。
潮汐羞愧地低头:“我...我只是想帮大家灌溉,但没控制好...”
为安置潮汐,凌玄让他在后山瀑布旁结庐而居。但麻烦接踵而至——这少年修炼时,周身三丈会不自觉地凝聚水汽,轻则衣物尽湿,重则引发局部暴雨。有次他在弟子房打坐,不小心把整间屋子变成了水帘洞。
“俺的铺盖!”石磊抱着湿透的被子欲哭无泪。
最严重的一次,潮汐尝试引导瀑布水力时突然失控,巨大的水龙卷直扑药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墙凭空出现,将水龙卷冻在半空。
“控制不住,就别乱用。”凌冰凝收回纤手,语气依旧清冷,却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
潮汐看着这个冰雪般的师姐,一时呆住了。从那以后,他修炼时总会不自觉地偷看冰凝的方向。
为帮助潮汐控制能力,凌玄传授《玄水真诀》。但水灵之体与冰灵之体截然不同,潮汐需要的是疏导而非压制。
转机发生在一次宗门建设讨论中。韩风正为锻器坊的水力不足发愁,潮汐小声提议:“也许...我可以引瀑布的水...”
在老阵的指导下,潮汐小心翼翼地引导瀑布水流,建成了一套精密的水车传动系统。清澈的山泉通过竹管流入锻器坊,带动水轮为风箱供能,让韩风的锻锤效率提升了整整两成!
“天才的设计!”韩风激动地拍着潮汐的肩膀,“这比地火更稳定!”
受此启发,众人开始系统开发潮汐的能力。他们修建水渠将山泉引入药圃,由潮汐精确控制每块田的灌溉量;在炼丹房设置水冷系统,稳定丹炉温度;甚至利用水位差建造了宗门第一座自动报时的水钟。
但潮汐与冰凝的合作最为惊艳。炎炎夏日,潮汐凝聚水汽,冰凝随手冻结,在弟子休息区造出一座美轮美奂的冰雕园林。晶莹的亭台楼阁间,清凉的水雾缭绕,成了宗门一景。
“冰与水,本就是一体。”冰凝难得地评价道,让潮汐兴奋了好几天。
然而能力的提升也带来了新的危机。这日潮汐在瀑布下修炼时,无意中与地下暗河产生共鸣,整个山体开始震动,隐藏的水脉即将破土而出!
“稳住心神!”凌玄的声音如钟鸣般响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要做引导者,而非主宰者。”
潮汐闭目凝神,将汹涌的水灵之气缓缓导入新建的水利系统中。危机化解后,众人惊讶地发现,所有水车都在自行运转,效率比之前又提升了一倍。
“你与这片山水建立了联系。”凌玄欣慰道,“从今往后,你就是青云宗的水脉守护者。”
当晚,潮汐独自坐在瀑布边。月光下,水流在他指尖欢快跳动。他轻轻挥手,一道水桥横跨山谷,桥面倒映着漫天星辰。
暗处,冰凝静静看着这一幕。她指尖轻点,水桥两侧开出了晶莹的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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