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信鸽刚换过脚，诸葛俊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刘梦柔被他一带，脚步未乱，却已退至柱后。窗纸“嗤”地一声裂开，一道黑影贴着墙根翻入，动作快得像夜风卷起的落叶。
那人落地无声，刀光却先至，直取床帐方向——那是四个孩子歇息的地方。
诸葛俊没动，只肩头一沉，整个人如老松盘根，右臂顺势甩出。太极缠丝劲借力打力，将那刺来的刀势一引一带，刺客扑了个空，踉跄前冲。就在他失衡刹那，诸葛俊左手疾探，五指如钩扣住其腕，反手一拧，骨节错位的脆响在屋里炸开。
刺客闷哼一声，另一只手突然扬起，匕首自袖中滑落，直插诸葛俊心口。
刀尖触到衣襟的瞬间，一股无形劲气自皮肉下勃发，铛的一声震断了刃口。碎铁飞溅，有一片擦过烛台，火星四散。诸葛俊这才抬眼，盯着眼前人：“谁教你这么近的距离用短兵？”
对方不答，牙关一咬，嘴角立刻泛起青沫。诸葛俊反应极快，两指并拢点在其喉结下方，那人抽搐了一下，毒气上行之势戛然而止。
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巡逻的铁卫经过回廊。诸葛俊低喝一声：“封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寝殿。”
话音未落，两名黑衣暗卫从梁上跃下，迅速守住门窗。刘梦柔从柱后走出，目光扫过地上抽搐的刺客，又看向丈夫：“你要问什么？”
“他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诸葛俊蹲下身，扯开刺客外袍，里头竟穿着半套宫卫服饰，腰带样式与今夜当值的左翼卫队一致。“有人改了巡防图，放他穿过了三道哨卡。”
刘梦柔眉头微蹙：“你怀疑内鬼？”
“不是怀疑。”诸葛俊伸手探入刺客内衣夹层，在贴胸位置摸到一块硬物。抽出一看，是一枚残缺的兵符，断裂处参差，像是被人故意掰断的。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刻着一圈山形纹路，线条粗粝，透着股荒蛮气息。
他正要细看，脑中忽然一震——【太极神帝系统】发出微弱提示：*检测到西域关联信号，匹配度63%，建议标记追踪。*
“西域？”刘梦柔凑近看了一眼，“这纹路……像是天山以西那些部落祭神时用的图腾。”
“那就对了。”诸葛俊冷笑，“他们怕我登基之后整顿边军，断了走私盐铁的路子，所以抢先动手。”
“可他们怎么知道今晚你会在这里？”刘梦柔声音压低，“按原计划，你本该在军营值守。”
诸葛俊目光一闪。确实，他临时改变行程，是因为小儿子夜里惊哭不止，刘梦柔传话请他回来安抚。这个决定只有身边几个亲信知晓。
“有人把消息漏出去了。”他站起身，将残符收进袖中，“现在不能声张，否则打草惊蛇。”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人控制住，等天亮再查。”诸葛俊转向她，语气放缓了些，“你带孩子们去偏室，这里血腥气重，对孩子不好。”
“我不走。”刘梦柔站着没动，“我能帮你。”
“这不是商量。”他声音沉下来，“你是孕妇，又是圣女之体，沾了杀气容易伤胎。听话。”
两人对视片刻，刘梦柔终于点头：“好，我去守孩子。但你要答应我，别一个人审。”
“我没打算审。”诸葛俊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刺客，“这种人，宁死也不会开口。我要的是线索，不是供词。”
他说完，闭目凝神，运转太极神帝系统的灵识扫描功能。一缕无形波动自眉心扩散，掠过刺客全身。数息之后，一段模糊画面涌入脑海——风雪中的高山，篝火连成一线，有人跪在地上，低声说着什么。
“不能让他活着戴上皇冠……”
声音断续，带着异族口音。紧接着是一幅地图轮廓，隐约能辨出成都城池、北门校场，还有皇宫西侧的飞天仙马厩。
诸葛俊猛地睁眼。
“怎么了？”刘梦柔察觉他神色有异。
“他们盯上了马厩。”他沉声道，“飞天仙马是瑶池圣女带来的神驹，若被人毁了，不仅是战力损失，更是动摇民心。”
“我去安排防卫。”刘梦柔转身就要走。
“等等。”诸葛俊拉住她手腕，“你现在去不合适。我让暗卫传令，调两队亲兵过去，再让人把圣女居所周围点亮长明灯。”
“你信不过别人？”
“我不是不信别人。”他盯着她，“我是信你太深，舍不得让你冒险。”
刘梦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这话要是让朝臣听见，非说你昏了头。”
“我清醒得很。”诸葛俊松开手，“正因为清醒，才知道什么叫值得拼命护住的东西。”
他走向门口，对外吩咐：“把刺客押进地牢，单独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另外，查今晚左翼卫队的轮值名单，尤其是靠近东角门的岗哨。”
一名暗卫领命而去。另一人低声禀报：“主上，飞天仙马厩那边刚送来消息，守夜的兵士发现马群躁动不安，像是闻到了生人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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