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货运站的探照灯刚亮起,光柱像柄银剑狠狠劈进暮色,铁红色灯影里,阿杰的吼声突然从货场炸开来,撕心裂肺的,比码头涨潮时拍岸的海浪还急。阿坤正趴在办公室的旧木桌上核账,手里的账本翻到“虎帮人员培训”那页——这是雷爷传下来的老账本,牛皮封面被海风和汗水浸得发乌,钢笔尖悬在“忠诚度待查”的批注上方,墨汁在糙纸上晕开个小黑点。起身时手肘一带,椅边的搪瓷缸“哐当”脆生生撞在水泥地上,凉茶水泼在账本封面,顺着雷爷当年刻下的“义”字纹路,洇出一小片深褐。“喊什么?魂都被你喊飞了。”他快步走出办公室,晚风卷着咸腥的海味扑在脸上,远远就看见阿杰抱着个拆开的纸箱蹲在地上,脸色比货运站锈透的铁皮顶还白。
“坤哥!何老板的电子货被调包了!”阿杰猛地抬头,手指死死抠着纸箱瓦楞边,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他举起手里的东西——本该装最新款苹果手机的纸箱里,全是裹着泡沫的废铁,锈迹斑斑的螺母、断裂的钢筋头“哗啦”滚出来,沉甸甸压得他手腕发颤,“封条是完好的!我按规矩抽验,美工刀刚划开胶带就傻了!这批货从九龙过来,刚卸到一半,剩下的还在车厢里!”旁边虎哥派来学货线的三个小弟瞬间变了脸色,为首的阿力往后缩了缩,双手乱摆:“坤哥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全程钉着车,连厕所都没敢去,司机停车时我们眼睛都没离过后斗!”黄豆大的冷汗顺着他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工装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阿坤没接话,蹲下身,指尖贴着封条细细摩挲——那是联会专属的“义”字火漆印,看着完好无损,边角却有指甲盖大的撬动痕迹,显然是用细针慢慢挑开的,手法老练得像道上混了十年的老手。他掏出手机,拇指摩挲着磨砂手机壳上的防滑纹,拨通秃鹫的电话,声音稳得像淬了冰:“九龙到尖沙咀的货运线,我这批电子货被调包了。车是你那边的人安排的,查中途所有停靠点,监控五分钟内发我。”挂了电话,他才抬眼看向脸色惨白的阿力,语气平得没起伏:“车从九龙出发后,除了加油没停过?有没有生面孔靠近?哪个路口停超十分钟了?”
“在油麻地弥敦道的红绿灯口!车等红灯时,有个穿黑风衣的人凑过来跟司机说了两句话,没上车。”阿力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绞着工装裤口袋,“那人戴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快遮住脸,只露个厚嘴唇,手里攥着张纸条,说是问路。我们当时盯着后车厢,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他手一直揣在裤兜里没拿出来,眼睛却往我们夹在车窗上的货单瞟,根本不像问路的!”
话音刚落,辉哥举着铜烟斗从货车后面冲出来,铜烟斗柄在掌心转得跟风车似的,火星子溅在地上的电子元件上:“肯定是虎哥搞的鬼!这小子表面跟我们称兄道弟,暗地里想毁我们的信誉,让何老板以后不找我们走货!”他越说越气,烟斗往货箱上一磕,“当”的一声脆响,“我这就带三十个兄弟去砸他的赌场,把货抢回来,再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耍花样!”
“先别冲动,把火压下去。”阿坤伸手扣住辉哥的手腕,指力沉得像铁钳,攥得辉哥挣了两下都没甩开,抬手往纸箱里一指,“调包的人太懂我们的路数——知道我们抽验前不拆封条,知道我们的车会走油麻地,甚至算准了虎哥刚跟我们搭上线。他敢在油麻地动手,那是虎哥的地盘,虎哥刚靠过来,犯不着拿自己的地盘当赌注,这分明是把祸水往他身上引。”他刚说完,手机就震了一下,秃鹫的短信发了过来,附带着一段监控截图:穿黑风衣的人侧脸清晰,塌鼻梁、厚嘴唇,正是油麻地的混混“老鼠强”,旁边停着辆无牌面包车,车斗用帆布盖着,隐约能看见电子货的黄色纸箱角翘在外面。
“是老鼠强。”阿坤把手机屏幕转向辉哥,指尖点在截图上,“这小子以前是东星豹哥的狗腿子,后来赌债欠多了叛出去单干,专干调包货运的龌龊事。上个月还抢过旺角李记的海鲜车,把一车厢龙虾贱卖了还债,李老板气得躺了三天。”他摸出怀表打开,镀银表壳映着货场的灯光,指针刚指向晚上八点,“阿明,带五个身手稳的兄弟,去油麻地的‘夜来香’赌场。老鼠强这时候肯定在那儿推牌九,输得眼都红了。记住,别动手,用黑布蒙住他的眼把人‘请’过来,别让赌场的人认出我们,免得传出去说联会仗势欺人。虎哥的这三个兄弟,跟我在这儿守着货场,别再出岔子。”
不到一个小时,阿明就带着人把老鼠强“请”了过来。这家伙被黑布蒙着眼,刚扯掉布就看见阿坤手里的监控截图,腿一软,跟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穿件皱巴巴的黑风衣,领口沾着油污,裤脚磨破了边,露出沾着泥的解放鞋。“坤哥饶命!我就是一时糊涂,欠了赌场三万块,实在没办法才动了歪心思!”他“咚咚”往水泥地上磕头,额头撞得闷响,没几下就起了个青包,“货在我油麻地的小仓库里,锁在铁柜里没动过,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拿,一分不少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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