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
赵铄被她这句话刺得身形一僵,抓着车门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秦欧珠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往日的熟稔,却只看到一片冰冷的疏离。
“欧珠,”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被误解的痛楚和不解,“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就因为我瞒着你接触了裴静姝?可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那天你明显状态不对,我也是怕……”
“怕什么?”秦欧珠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怕我会利用裴小姐的身份,还是怕我会干脆对她来硬的?我秦欧珠虽然比不得你赵二少光风霁月,但是这点节操自问还是有的。”
赵铄皱皱眉,还想要试图解释,秦欧珠已经开口打断他。
“是,你一开始是为了我才去找的李文轩,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跟裴静姝或许根本就没有交集,可是,在你对我说谎,在你和裴静姝一次又一次的来往中,你还记得这个一开始吗?”
“这有什么关系呢?”赵铄不明白,“这只是一个项目,一个值得投入的好项目,我帮你帮周林,还是帮裴小姐,都是帮,二者并不冲突。”
“并不冲突……”秦欧珠重复他的话,轻笑出声,“但你想没想过,对你来说,帮谁都无所谓,可是对我,对周林来说,恰恰就是最大的冲突。”
“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你觉得自己理想远大,看重情义,为了朋友,倾尽所有,甚至不惜动用家族资源,不顾潜在的风险。”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像你一样?”
她身体前倾,再不掩饰眼中的锋芒。
“你以为你是在帮谁?周林?他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周家摇摇欲坠的基业,你以为你打着赵家的名号,拉上李文轩,接触裴建平,就是帮他了?那你也太小看你哥了,恐怕到最后留个周家的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你胡说!”赵铄下意识地反驳,心底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发虚,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说服自己,也似乎在说服秦欧珠。
“我不会,我哥更不会,”说到这里,他再难掩对于秦欧珠的失望,“你明知道大哥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只要你要,他就能给,我不信周家会是例外。”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帮我呢?”
秦欧珠只轻轻问了一句。
赵铄满腔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对呀,既然这么确信赵钺会出手帮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她去找赵钺呢?
除了那一点不能宣之于口的争强好胜,还有什么呢?
“因为你其实也很清楚,他不会愿意,”秦欧珠已经开口替他答了,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个连赵铄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你家里也不会愿意,你引以为傲的情义和理想,在真正的力量和阻碍面前,随时可以换一个形式,可我不行,赵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我至少,比你诚实。”
“不是的,”赵铄直觉否认,带着少年人的执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一直在证明给你看,你知道的,星瞰是我的心血,我……”
“哦,对,星瞰……”秦欧珠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鼓起掌来,“你不说我还忘了,不要说你是为了我才会用质押星瞰股权换来的流动资金来填周家的窟窿,毕竟,这件事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那你不也知道了吗?!”赵铄皱起眉,心底的那点不自在迅速被一股莫名的底气取代,“你敢说星瞰的事跟你没关系?”
秦欧珠终于笑了,杏眼弯弯,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商场如战场,”她撤回身体,依靠在靠背上,双腿交叠,语气凉薄,“在你决定质押星瞰的时候,就该明白——没人会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她微微侧头,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语气突然变得轻软,却字字带刺:
“除非……赵二少是觉得,有赵家这块金字招牌在,就没人敢动你的东西?”
赵铄被她这句话噎得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还想反驳,却见秦欧珠已经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
“好狗不挡道。”她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敷衍的客套,“该赔的礼那天在云迹已经赔过了。现在我还有正事,二哥请自便?”
赵铄怒极反笑,目光扫过她们要去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行,你们也是来找雷万军的吧?希望你到了那儿,还能像现在这么硬气。”
回应他的是关上车门时清脆的落锁声,以及车窗缓缓上升时,秦欧珠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隔着渐渐闭合的车窗缝隙,她淡淡开口:
“承你吉言,咱们各凭本事。”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赵铄那张混合着愤怒、受伤和强烈不甘的脸。韩缨重新启动车子,绕过那辆依旧挡路的蓝色跑车,平稳地驶向机械厂深处。
赵铄站在原地,看着奥迪远去的尾灯,胸口剧烈起伏。秦欧珠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自尊和认知。一股强烈的好胜心猛地窜起——他偏要证明给她看!
周氏也好,星瞰也罢。
他都志在必得!
另一边,当秦欧珠的黑色奥迪停在城南机械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前时,迎接她们的是一扇紧锁的铁门。
韩缨下车按了半天门铃,对讲器里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粗哑声音:“今天不接待外客!改天再来!”
还真像赵铄说的,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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