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的突然现身与参赛,如同在户愚吕死水般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渐渐平息,却终究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绝对平静。
他依旧戴着那副遮住一切的墨镜,庞大的身躯重新坐回阴影之中,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程勇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反复刺戳着他那早已被执念和罪孽层层包裹的心脏。
解脱。
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奢侈,也太过缥缈。他选择与妖融合,追求这身恐怖的力量,本就是为了将自己钉死在仇恨与惩罚的十字架上,何曾奢望过解脱?
但程勇的出现,却又让他那早已枯死的内心深处,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感到惶恐的…期盼?
期盼什么?期盼那个行事从来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的义父,真的能搅动这早已被灵界和人类高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笑大会?期盼他能打破这令人作呕的循环?甚至…期盼他能带来某种自己不敢想象的变数?
“呵…”户愚吕发出一声低沉的自嘲。还能坏到哪里去呢?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他如愿在这大会上燃尽一切,最终败亡,得到永恒的安眠。这本身就是他选择的终点。
至于程勇会做什么?他猜不透,也懒得去猜了。那个老头的思维,从来都与正常人不在一个维度上。或许他会像个真正的观众一样,在台下啃着果子看戏;或许他会一时兴起,跳上台把对手和裁判一起揍了;又或许…他真的有什么能颠覆一切的后手?
户愚吕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甩开。无论程勇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心。他参加这大会,不仅仅是为了满足那扭曲的“最强”执念,更是因为他早已看透了。
看透了人界那些权贵们利用妖魔制造恐慌、巩固统治的虚伪把戏。
看透了灵界那套所谓“维持平衡”、实则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操纵的冷漠秩序。
这暗黑武术大会,不过是这巨大阴谋秀场上最血腥、最直白的一环罢了。他们需要他这样的“魔头”来制造恐惧,需要浦饭幽助那样的“英雄”来给予虚假的希望。一切都是剧本,而他,早已厌倦了扮演这个被设定好的反派角色。
他的死,或许是对这剧本最直接的嘲讽,也是他唯一能掌控的、最后的反抗。
“义父…”他低声喃喃,墨镜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未知的远方,“若您真有什么打算…就尽管闹个天翻地覆吧。”
“这污浊的棋局,早就该被掀翻了。”
他的心态,在程勇出现后,悄然发生了一丝转变。从纯粹的求死赎罪,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看戏般的漠然?甚至是一丝极淡的、期待变数发生的玩味?
他依旧会全力以赴与幽助一战,那是他对力量的尊重,也是对自身道路的贯彻。但结局如何,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那个最大的“变数”,已经入场。
户愚吕缓缓闭上眼,调整着体内澎湃的妖力,等待着决赛时刻的来临。这一次,他的等待中,少了几分悲壮,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平静,以及一丝无人察觉的、对“混沌”降临的隐秘期待。
大赛前期的暗流涌动中,户愚吕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他主动联系了他的资助者与合作者——那位掌控着庞大地下帝国、对生命与刺激有着病态追求的左京。
在一间隔音极好、充斥着昂贵雪茄烟味和冰冷算计的密室里,户愚吕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小半个空间。他对着面前那个穿着考究西装、嘴角总是噙着一丝危险笑意的男人,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左京,有个人,你或许应该见一见。”
左京优雅地弹了弹烟灰,细长的眉毛微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能让户愚吕先生特意引荐的人,想必非同一般。是哪位隐藏的强者吗?还是某位有趣的‘赞助商’?”
户愚吕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是我师尊,也是我的义父。”
“师尊?”左京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化为真正的惊讶与好奇。他深知户愚吕的实力有多么恐怖,那是超越了常识、足以碾压绝大多数妖魔的绝对力量。能教导出这样怪物的人…该是何等存在?
“是的。”户愚吕点了点头,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神,但他的语气却带着一种左京从未听过的、复杂的情绪,那不仅仅是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似乎还混杂着…敬畏,甚至是一丝极淡的、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刚刚…来找过我。”户愚吕补充道。
左京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精明程度远超常人。就在户愚吕表现出异常态度的瞬间,左京就像一头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猎豹一样,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这个神秘的“师尊”,显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老师那么简单。户愚吕对他的态度,绝非仅仅出于对师长的尊敬。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户愚吕如此敬畏呢?左京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而最终,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位“师尊”的实力,恐怕才是户愚吕如此态度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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