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冬日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怡红院暖意融融的厅内。
晴雯身子将养了几日,已能自如活动,只是脸色还透着些病后的苍白。
她正坐在窗下,对着光检查一块刚完工的刺绣,针脚细密匀称,图案新颖别致,正是那日画的寒梅图样。
突然,外间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声,夹杂着细碎的啜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分明该是你去领!上次便是我跑的腿!”
“你胡说!上次领炭火是我去的,这次合该轮到你了!”
“领炭火和领月钱怎能一样?月钱是要紧事,万一短了少了,你担待得起吗?”
“那你就能推给我了?”
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听着像是两个小丫鬟,似乎是四儿和春燕。
麝月从里间掀帘出来,眉头微蹙:“这两个小蹄子,又闹什么?”她说着就要出去呵斥。
“等等。”晴雯放下手中的绣活,站起身来。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绫袄,外罩藕荷色比甲,虽素净,却更衬得眉眼清晰,灵秀逼人。她的目光扫过窗外院子里那两个拉拉扯扯、面红耳赤的小丫头,眼神沉静。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实践她前几日对麝月所说的“新规矩”,并初步树立威信的机会。
“我去看看。”晴雯说着,已抬步向外走去。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背脊挺得笔直。
麝月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院子里,四儿和春燕正互相拉扯着衣袖,争得不可开交。旁边还有几个小丫头子探头探脑地看着,窃窃私语。
见晴雯和麝月出来,众人顿时噤声,那两个争执的小丫鬟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立刻松了手,怯怯地低下头。
“怎么回事?”晴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穿透力,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儿和春燕,“大清早的,在二爷院门前拉扯吵嚷,成何体统?若是惊扰了二爷,或是让外头路过的婆子媳妇们听见,传出去,说我们怡红院的丫头没规矩,你们谁担得起?”
她语气并不严厉,但句句点在要害上。四儿和春燕的脸一下子白了。
春燕年纪小些,胆子也小,喏喏地不敢说话。四儿性子活泛些,鼓起勇气,带着委屈道:“晴雯姐姐,是……是去领月钱的差事。本来说好轮流去的,可这次她非要推给我。。。”
“你血口喷人!”春燕急了,抬头争辩,“上次领炭火就是我去的,那路远又沉!这次领月钱轻省,合该你去!”
“领炭火是体力活,领月钱是细致活,万一数错了怎么办?能一样吗?”四儿不服。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
“够了。”晴雯淡淡开口,打断她们。她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看得她们心里发毛。
“所以,你们争执的根源,在于差事分派不清,轻重不一,觉得不公平,是也不是?”晴雯一针见血。
四儿和春燕互看了一眼,都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既然知道问题所在,吵就能吵出结果吗?”晴雯语气依旧平稳,“麝月,去把咱们房里所有丫头、婆子们近三个月领过的差事,大致分分类,记下来。”
麝月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应声去了。她心思细,平日里虽无明确记录,但大致情况还是清楚的。
晴雯又看向四儿和春燕,以及周围看热闹的小丫头们:“你们都听着。往后,凡院里公共的差事,无论是领月钱、领份例、跑腿传话、还是打扫庭院,都按名录轮值。麝月会做个简单的轮值表,贴在耳房里。轮到谁,就是谁,不得推诿。若有急事确实去不了,需自行找人协商调换,并到麝月或我这里报备。若无人愿意调换,便还是自己去。”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至于差事轻重,领月钱看似轻省,但责任重大,需得细心核对;领炭火体力辛苦,但无需担太大干系。各有难处,不必比较。若人人都挑轻省活,那脏活累活谁来做?这院子还如何运转?”
她的话条理清晰,公平合理,既解决了眼前的争执,又定下了长远的规矩。
院子里一片寂静,小丫头们都听呆了。
她们从未听过这样分派差事的法子,只觉得既新鲜,又……莫名地让人信服。
这时,麝月拿着一张粗纸过来,上面用炭笔简单列了几个名字和差事类型。
晴雯接过来看了看,指着上面道:“根据近三个月的大致情况,四儿,你上次领的是份例菜蔬,算是中等;春燕,你上次领的是炭火,算是偏重。那么这次领月钱,按轮次,该是四儿去。”
四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晴雯平静的目光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至于责任,”晴雯看向四儿,“你领回月钱后,先与春燕一同当着麝月的面清点清楚,确认无误,再行分发。若有差错,你二人共同承担。如此,可还觉得不公?”
四儿和春燕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法子再公平不过,既能明确责任,又互相有个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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