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废墟在混沌海上漂浮,如同一座孤岛。
真悟空站在海眼中央,胸口补天石的光芒形成光柱,直冲云霄。三根毫毛所化的虚影各据一方——菩提祖师盘坐灵山残殿,老君虚影重铸八卦炉,金蝉子小沙弥则赤脚走在海面上,每一步都踏出朵金莲。
师兄...猪八戒拄着断掉的钉耙,一瘸一拐地靠近,这海水在吃老猪的魂魄!
真悟空低头看去,混沌海水确实在腐蚀八戒的脚踝。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腐蚀的血肉落入海中,竟化作新的混沌之气。
回岸上去。他折断一根翅羽,插在八戒腰间,用这个护体。
翅羽刚离体就燃起灰金火焰,逼退周围海水。猪八戒却突然瞪大眼睛:大师兄,你的翅膀......
真悟空扭头,发现右翼的星砂正在剥落。不是普通的掉落,而是每粒星砂都化作小悟空,尖叫着坠入混沌海!
混沌少女的灵光从道果中溢出,它们在污染本源!
真悟空想收回星砂,却见海面突然沸腾。无数气泡炸开,每个气泡里都浮现记忆片段:
菩提祖师传授筋斗云时,袖中藏着把斩灵剑;
老君炼丹炉的内壁,刻满了殄文囚笼;
最骇人的是金蝉子第一世——
那和尚根本不是自剜佛骨,而是被如来生生挖心!
假的!黑衣悟空在识海里咆哮,混沌海在篡改记忆!
真悟空却怔住了。因为这些画面太过真实,甚至连菩提祖师袖口沾染的松香都清晰可闻。
阿弥陀佛...
金蝉子小沙弥突然走到海眼正中。他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十世轮回的沧桑,双手合十的刹那,周身爆发出刺目佛光。
大圣,借心一用。
不等回应,小沙弥突然化作金光,钻入真悟空胸口补天石!
呃啊——
真悟空仰天长啸,补天石上的裂痕尽数愈合,迸发出七彩霞光。光芒所到之处,混沌海水如遇天敌,疯狂退散。
海床渐渐裸露,露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海底沉着十二万九千六百具棺椁,每具棺椁都连着锁链,锁链尽头拴在......
真悟空的翅根上!
原来如此...菩提祖师叹息,这才是混沌海的真相。
老君虚影突然开炉,炉中飞出条火龙,直扑真悟空:悟空,断翅!
火龙临身的刹那,真悟空福至心灵。他双翅猛然张开到极致,然后——
咔嚓!
自己折断了翅骨!
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更可怕的是,随着翅膀断裂,那些海底棺椁的锁链齐齐崩断。棺盖掀开的声响如同万雷炸响,每个棺椁里都爬出个畸形怪物:
有的长着悟空头如来身;
有的是半截金箍棒半截禅杖;
最中央那具巨棺里,缓缓站起的竟是......
身披袈裟的六耳猕猴!
惊喜吗?六耳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獠牙,我们这些失败品......
终于等到翻身之日!
真悟空跌跪在海床上,断翅处血流如注。他看着密密麻麻的畸形怪物,突然笑了:老君,这就是你说的断翅求生
老君虚影突然凝实,竟显出真身,是涅盘重生。
八卦炉轰然炸裂,炉火吞没真悟空。火焰中,他听见混沌少女最后的耳语:
哥,记得水帘洞初生时......
你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真悟空在火中睁开眼。
想起来了。
当时看见花果山瀑布如帘,他想的不是称王称圣,而是......
自由。
火焰骤然变色,从赤红转为灰金。真悟空的身影在火中重组,断翅处生出全新的羽翼——
左翼纯黑如墨,流淌着混沌;
右翼洁白如玉,跳动着星火;
额间竖瞳完全睁开,里面映出的不是三界,而是......
一片无垠的混沌海!
原来我才是......
真悟空振翅而起,灰金火焰席卷混沌海:
最大的那个怪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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