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士兵！”
德莱厄斯转过头来，看起来心情很好，或者没有表情，又或者有些不满。
“你做的很好！”
是啊！我做的很好，哪怕我仅仅使用了一次魔法，但是我击溃了敌人最后的防线，最后那道，用士兵，农民，铁匠筑起的最后防线！
可是，说好的荣耀呢？
“将军！为什么？他们都不是……”
“不是敌人是吧！你以为我们会面临一场恶战，但是实际上我们仅仅攻下了一个小镇。”
德莱厄斯转身，看着更远处的幸存者，眼神坚定，毫无怜悯之心！
“可是，你知道吗，这群拿着锄头的泥腿子，让我们损失的四十九名英勇的士兵，上百人受伤！”
“在敌人那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将刀子捅向你，任何一个人，都会是择人而噬的血狼！”
“而狼，他们不会在乎你的宽恕，唯有杀戮，将他们杀怕了，他们才会懂得什么叫做臣服！”
陈希瞳孔微缩，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可是，为什么自己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是自己不够聪明，还是自己从心底就承认了这荒谬的理论！
“可是，为什么要用……”
“要用药剂是吧！要用这么不光彩的兵器！”
德莱厄斯微微皱眉，看得出来，他并不像杀戮一样，丝毫不介意这件事情。
“这是战争！战争，胜利就行！”
“不！将军，我不……”
“哈哈哈！将军，我的东西效果还好吧！”
思科维恩，多么文雅的名字，多么恶魔的行径！
陈希捏紧拳头，这来自祖安的炼金术士，是地上所有无辜者的元凶，里面甚至还有未成年的孩子！
“思科维恩！这个时候，你应该自己离我远一点！”
德莱厄斯心情并不好，他看向思科维恩，眼神里面也充斥着不喜。
这让陈希稍稍有了一点点认同感，这让他不那么显得格格不入。
“将军，你需要我，我不追求功劳，我只要金钱，以及实验，更多的实验！”
“所以，您不会像您表现的那样，利益至上！力量至上！不是吗？诺克萨斯的准则！”
“不要让我，突破自己信奉的东西，那样！你不会愿意看见！”
德莱厄斯的声音加重了几分，眼神更加的锐利了，这让思科维恩耸了耸肩，离开了这里！
“战争，力量，这些都是诺克萨斯的养分，或者，这就是诺克萨斯！”
德莱厄斯莫名的说了两句话，也离开了这里，留下了陈希，一起一些看管俘虏的士兵们。
陈希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或许是六岁，或许七岁。
多么稚嫩的年纪，却要在此时，浸泡在鲜血里面。
不自觉的，陈希开始移动双脚，走到了小女孩面前，他伸出手，想要给这个小女孩一点点安慰，周围尽皆是惶恐不安的寂静，甚至于小女孩的母亲都只敢用自己稍稍挡在前面，不敢将小女孩拉离这里。
所有人里面，唯一有着仇恨的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孩，而她手上，拿着唯一一把武器，一把短匕，比陈希那把更加小巧的短匕。
“刽子手！”
短匕捅在了陈希软甲上面，仅仅在三道凹痕之中多了一道划痕，像极了一道玫瑰的荆棘藤蔓。
“大人！对不起大人！！”
小女孩的母亲跪倒在地，不断的磕着头，尽力的将小女孩用脚蹬离这里，而小女孩，则向着陈希挥出了第二刀。
“塔米娜！”
妇孺站了起来，她惶恐，惊惧，眼神看向陈希的同时，一巴掌打向了小女孩，匕首已经被她夺过来，丢在了地上。
最终，巴掌没有落下，被陈希拦下了，妇孺依旧惶恐，因为陈希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但是，让她恐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陈希离开了，拿着匕首离开了。
陈希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是标榜自己跟那些同样身穿黑色铠甲的人的不同吗？或许是的，或许不是，或许他仅仅是为了保留一些东西，一些正在消逝的东西！
离开教堂，军团士兵们已经在处理尸体了，他们把所有尸体堆砌在一起，除了崔法利军团士兵的。
一种黑色粉末从思科维恩手中的小瓶子里面落下，在尸体上面发出滋滋声，很快，这堆尸体就化作了墨绿的火焰，消失不见。
这一刻，陈希对于思科维恩的厌恶更加深刻了一些，他从很多人眼神里面看到了同样的厌恶。
但是，他们却是同伴，名义上是的。
帝国军团要在这里驻扎两天，他们在小溪这边，俘虏在小溪那边，陈希不止一次看到那个小女孩，她依旧用憎恨，厌恶的眼神看向包括陈希的所有黑铠士兵。
这两天里面，陈希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用他轰碎的房子上面的一根木头，制作了一个刀鞘，小小的，刚刚好把那把匕首放了进去。
夜里的冥想，总是难以进行，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味不断袭来，或许是废墟里面的，或许是自己身上的，陈希不知道，所以他更愿意出来透一透气。
“很难受吧！”
德莱厄斯也在陈希身边站立，草原上面，月亮总比星辰更加闪亮。
“……嗯！”
“战争就是这样，没有无辜者，他们，我们，都是这样，从他们拒绝投降的那一刻起，这场杀戮就已经决定了！”
德莱厄斯没有脱下他身上的铠甲，甚至连背后的战斧都没有卸下，陈希不知道这样是他独有的负重训练，还是昭示他同样的惶恐的面具。
“可是很多人都不应该死，难道不是吗？”
“这个问题我们前天讨论过了，军士，早点休息，明天是个赶路的好时候，记住别掉队！”
交流结束的，陈希并不想聊天，这正和他意，哪怕难以进入冥想，陈希依旧遵循命令钻进了帐篷里面。
将刀鞘上面刻下一根荆棘，跟自己胸口的很像，然后，陈希将匕首连带着刀鞘收进了轻甲里面，这或许会成为他最后的救赎！像荆棘花一样，在他最后的麻木之中刺痛自己，但是目前，他只能够选择沉沦！希望，这沉沦不要太久，不要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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