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光上小学了。
开学第一天，
爸爸肖严妄亲自送他上学。
把况千岁高兴坏了。
终于不用接老师电话，
也不用没事在班级微信群里，
溜须拍马，排队点赞，
围观各种家长争奇斗艳了。
微信列表里，
一下子少好几个群，
清净又舒心。
“啊，多么安静和平的一天，
突然有点不适应。”
况千岁穿着鹅黄道袍，
捧一杯拿铁，
坐在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窗边，
感慨，
“看来人性，确实本贱。”
她对面，
坐着一个女孩。
身穿连体裤，脚踏帆布鞋。
皮肤有些病态白，
被蓝绿色的细长竖条纹一衬托，
愈发显得高挑纤瘦，
孱弱单薄。
以至于，况千岁看久了，
总忍不住想拴根绳儿在她腰上，
然后拉去外面的广场，
当人形风筝放上天。
“呜呜呜，神医大大……”
女孩身上唯一有肉的脸上，
满是泪痕，
“求大大救我狗命……”
这个女孩子，
正是况千岁之前在谛遇酒吧认识，
帮她美化道观公众号，
到处给自己客户推荐印阳观，
微信名仙女鹅的代购女孩。
这是两人，自那之后，
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况千岁平时晚上睡觉，
会打消消乐催眠，
有时候打完体力还睡不着，
就会去朋友圈刷刷女鹅。
身为一个代购，
女鹅每天都不务正业，
在票圈，努力活成段子手。
但也因此，
获得了众多土豪姐姐的青睐，
以及，
况千岁的私人微信好友。
两人偶尔会聊天，
时间都在后半夜。
每一次，都是女鹅暴风哭泣，
跟况千岁分享，
自己的男神，最近如何如何，
她好难过好心痛，
她的人间不值得。
可暗恋向来如此，
甜少苦多，涩到发酸。
对此，况千岁是真的……
我没经历过，我真的不懂，
为什么一定要pickme？
……
女鹅其实是个特别勤劳节俭的鹅。
每个月代购挣的钱，
一大半都花在了男神身上，
仅留很一小部分生活。
自从认识了况千岁，
又从这很小一部分的生活费中，
抠出一半孝敬祖师爷香火。
对此，况千岁拒绝过很多次。
祖师爷向来通情达理，
不强求信众。
但作为一个人，
她是真的，拧不过一只倔强的鹅。
最后，
折中想了个法子。
每个月，
让女鹅给她们道观代购。
从洗发水沐浴露，到电饭煲净水器，
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凑满十万才算够。
当然，
各类用品囤货过多后，
直接导致导观内的日常，
走向了扭曲。
全观小道士们，
集体被况千岁逼着护肤。
每天必须消耗至少一张面膜，
每周平均三次手足护理，
每月务必用完一罐500ml身体乳。
其他眼霜乳液精华液，
更是啥贵买啥，
怎么浪费怎么用，
用完还有。
人人有份，责无旁贷。
谁要是完不成任务，下月功课翻倍。
一段时间下来，
整个印阳观的道士们，
皮肤肉眼可见的细腻白嫩。
而也正因此，
如今他们每次接待信众，
彼此的对话内容，
也开始走上谜一般的歪路。
原先只需传道解惑，
现在时不时，
还要负责，
给每位信众推荐合适的护肤品，
每个季度，各类新品，
拔草种草。
以及被追问，
什么时候开美妆测评。
小道士们，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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