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可以吗？我可以有条裙子吗？”唐莹不答反问。
“不过一条裙子，你爷爷要是还在，别说一条裙子，就是十条裙子，你爷爷也会给你买的！”唐老太太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过世四年的丈夫，慈爱的摸了摸唐莹的小脑袋，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钱包，穿上一件外衣，就准备出门。
唐莹扶着老太太，两人来到生产资料公司下属的门市部，进门后，年轻的售货员正在嗑瓜子，屋里还有不少人在看布料。
“莹莹，想要做件什么样的裙子？”唐老太太弯着腰，靠在柜台上问唐莹，老太太早年裹足，三寸金莲，走不了远路，来的是离大院最近的门市部。
“红色的，绸缎面。”唐莹用她的小身板支撑着老太太大部分身体的重量，她以为老太太最多会给她点布票，让她自己去买，却忘记她还是个孩子，谁会放心放她做这种事。
年龄，该死的年龄，让她做事缚手缚脚的。
“姑娘，请问你这里有没有能做裙子的红绸布？”唐老太太得到回答，站起身，面向柜台出言问道。
新来的女孩正聊得起劲，突然被打断，很不耐烦，正想说没有，她旁边的同事却很热情的迎上去，“老太太，是您啊，快请坐。”
年长的女售货员拿着凳子，递给唐老太太，唐老太太也没有客气，道了句谢就坐下了，唐莹有点发愣，这些天她可没少来这里，每次都是被人轰走了，顾白说，最惹不起的就是这些售货员。
唐莹想不明白，不是为人民服务么，这些售货员干嘛就这么牛气，来这里买东西的顾客那个不是人民。
“我来想买点红绸布，给孙女做两件裙子。”唐老太太见惯这场面，很是淡定。
“您老人家发话，就算是没有，也必须要有，要不咱们去里面谈吧，外面人多，有些话不好说。”年长的售货员带路，几人来到屋里。
有很多好东西，是不会公开对外销售的，没有一定的关系，不通过非常的渠道，是拿不到这些好东西的。
如此，很顺利的买到需要的红绸布，再然后唐老太太带她到街边的裁缝铺，等爷孙俩进裁缝铺，年轻女售货员才不解的开口道，“这老太太谁呀，这么大面子？”
“她呀，刘主任老妹的婆婆。”年长女售货员低声郑重说道。
“刘主任？！”年轻女售货员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话。
唐莹进裁缝铺，把手里的布料，还有图纸和尺寸，交给裁缝，把押金交了，然后就走了，唐莹知道瞒不过老太太，一路上就在想怎么把实话告诉老太太，奇怪的是，直到两人回到家，老太太也没有多问什么。
“给，条子拿好，裙子做好了，你自己去拿，千万别丢了，小心点，多长个心眼儿。”脱鞋上炕，老太太喘口气，把怀里的纸条递给唐莹，闭上眼睛，倚在被垛上养精蓄锐。
唐莹不好打扰，只能悄悄出来，然后把纸条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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