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意料之外的声音。
如同内心的暴虐被一支小小的蜡烛点燃，原本隐忍多时的情愫在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控制住。
盛彦躺着，必须仰起头来看秋舒，他似乎是在乖巧听着秋舒说话的模样，而秋舒看见，此时的他眼尾早已被压上一层暗沉的红色，如同颠簸的墨盘里滚动着绯赤的朱砂色，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手背青筋暴涨，死死忍耐。
就算是别的血族也常常让秋舒离盛彦远一点。
在别人的眼里，他像是恶魔，像是魔鬼。
像是人类不见明日的噩梦，像是血族无法抵抗的恐惧。
可这个时候的盛彦分明看起来比压在他身上的软萌小姑娘还要无辜，偏偏那眼尾压下的绯红色对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抹上惊艳的一层妖冶。
不过，在上面的女孩却没做什么，只是微微一歪头。
秋舒又不是第一次在这些位面里见到主神大人了。
有些时候，秋舒发现人类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而对于位面里的其他人来说，主神似乎是最复杂的那个。
可是在秋舒的眼中，主神比谁都要简单易懂。
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
她之后肯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不明原因”而晕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双手就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可房间外的仆人们感受就不是那么好了。
自从这个城堡进入了一位女主人之后，城堡里的女仆和管家纷纷发现王比以前柔和了不少。
女主人很和善，看起来也有点呆呆的，很可爱，私底下和女仆们的关系也很不错，甚至女仆们偶尔还要从自己纯血的家中费尽心思给女主人带点好玩的东西逗一逗。
看她眼睛亮亮的模样就让人欣喜。
可今日，主人和女主人刚进房间没多久，他们就感觉到一阵威压朝他们压了过来。
这样的感觉，除了主人被惹怒以外，都是主人觉得特别痛苦的时候会压抑不住散发出来的。
可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试过这样了，今天怎么突然又……？
——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就会想要逃走？”
盛彦双手微颤，嘴唇抿了抿，抿住了自己本想要说的话。
秋舒弯腰，趴在上方，伸手搂住盛彦的脖子。
“你是这样想的吗？”
片刻。秋舒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如果你要走，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她眨眨眼睛。
这可不像是主神会说的话。
“现在最好吗，真的？”
盛彦猛地伸手抓住了秋舒，仿佛真的害怕她就此走掉，但很快，像触碰到了炙热的火焰，他手一缩，被秋舒推开的头发略带凌乱地铺在脸上，勉强露出眼尾那惊艳的一抹红。
“现在，我们过的时间不长，你也还没有被初拥，如果现在走，是最好的，也容易摆脱。”
秋舒眨眨眼睛：“噢……”
说完，她真的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仿佛真的要离开的样子。
盛彦瞪大眼睛，眼底一片猩红，刚想要伸出手去——
“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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