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回报,这厮有点惧内之嫌。
其他都还好,整日里乐呵呵的,性情颇为开朗,还曾玩笑一般的问过,能不能去当一任太守,让人有些无言以对。
…………
程名振第一次见驾,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早就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六神无主间又乍一听皇帝责问。
这可是皇帝啊……
瞬间他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只下意识的结结巴巴的回道:“末将……臣饮酒误事……该依……军法从事。
可臣也不晓得……陛下突然召见,臣……冤枉啊。”
殿中值守的孙伏伽不忍猝睹的偏过头,之前的苏定方有多正常,这厮就有多不正常,这么拉胯……他都不忍上去踩一脚了。
上官仪的手悬在半空,有点想笑,却又不知该怎么记录这一幕更恰当一些。
往好了写,日后说不定是一桩美谈,但只要他现在偏一偏,那就是笑谈了。
…………
李破哼了一声,稍稍摆手道:“赐座吧,拿两碗醒酒汤给他醒醒酒,朕当国九载,头一次有人醉酒来见,你也算是开国以来第一人了,冤枉个什么?”
程名振手足无措,连称有罪,搬来椅子都没敢坐下,只是可怜巴巴的站在椅子旁边,垂头听训。
李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卿以前也是当过县令的人,军前失仪是什么罪过卿应该清楚吧?”
程名振觉着自己罪过大了去了,可好日子才刚有了眉目,怎么也不忍把项上人头交出去,早就打定主意,按照自家婆娘说的来,功劳不功劳的再说吧,只要过了这关比什么都强。
“省得省得,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念在臣有些功劳,能功过相抵可也?”
李破扬了扬眉头,“功劳不要了?”
程名振,“不要了不要了,臣自知罪大,哪还敢居功?”
李破仔细看了看这人,最终确定,这位应该是吓的神智有些不清楚了,若是能作伪做到这个地步,曹刘来了估计都得拜一拜,请教一下秘诀何在。
李破定了定神,这人确实挺有意思,也不知是心急所致,还是根本没把战功当回事,只是他有没有想过,朝廷赏功哪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
功过相抵?遍数史书只有一句,功是功,过是过,由不得谁自己做主。
“好了,如今军中虽不禁饮酒,可饮酒误事的人不少,今后你要引以为戒,朕知道卿不是聚众滥饮,也就不计较了。
再说了,卿在李仆射府上,肯定得了消息,高兴之余,畅饮几番也在所难免,你说是吧?”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样的手段都不能说是常见了,而是泛滥,李破当年常用,只是现在当了皇帝,见的大多都是朝中重臣,你随便给人一巴掌,得多少甜枣才能喂养回来?
虽说李破如今还是常常用刻薄话刺激人,却不会像以前那么伤人脸面了。
程名振被揪住了小辫子,搁在没称帝那会,肯定要叫他欲仙欲死,现在则是轻拿轻放,给程名振留下的是几分颜面,得了十分的感激。
这就是皇帝和汉王的区别,皇帝威加四海,汉王枯据一隅,所以汉王收拢人心时手段必然更加激烈。
当了皇帝则就可以轻描淡写,举重若轻了。
程名振提心吊胆了半日,心里已是要死要活了几番,其实纯属自己吓唬自己。
当然了,也不算是夸张,换个皇帝说不定程名振就此掉了脑袋呢。
所以程名振此时听了这话自然是感激涕零。
“臣就是高兴……陛下放心,臣以后定然滴酒不沾。”
得,李靖被人卖了……
李破心说,就知道……
“朕放心什么?朝廷宴饮,友朋聚会,夫妻小酌,只要不烂醉失态,都是人之常情。
莫要胡乱许诺,古人常言,千金一诺……
朕和卿都要自勉,一生都能字字千金,才能得信于世人。”
孙伏伽在旁边适时躬身道:“此为立世之言,当饮一觞。”
程名振斜眼望去,心说这是哪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再见此人要小心一些,以前都没见过,就来开老程的玩笑,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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