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生灵渐渐强大，仙人在同样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天道却在这个时候开始衰落。
画面中，似乎所有的生灵都随同天道在轮回中灭亡。但是，从始至终，慕青枫都没有看到最初的生灵没有他们陨落的画面。
他们没有出现在太古魂晶的记忆中，太古时候的众神也同样如此。
这个疑惑梗在慕青枫的心头，没有答案。
太古魂晶海族向她传递长生，留下来就可以永存。
长生，不管在上一世，还是在拂云界封印记忆的时候，她修炼所追求的，最重要的都不是长生。
长生是修炼路上一种附带的好处。
五彩晶体发出光芒，光芒耀眼刺目，慕青枫缓缓睁开双眼，身体一点点从晶体中脱离出来。
重台悬浮在魂晶中，双目紧闭，没有意识。
慕青枫没有看他。
空气中，巨大晶体涌出一股五彩的光线，流水般朝着慕青枫的身体照射。
慕青枫呼吸平和，目光静如潭水。
此刻，她的魂体渐渐脱离身体，变成了前世的模样。
前世她是凡俗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女子，直到受了洛水仙人点化，进入灵界修炼。
她的魂体继续变化，变成了前世之前的模样。
万物有灵，生灵自化。
世间所有的生灵都在轮回之中，太古魂晶的力量可以追溯轮回。
前世之前，她不是人，是路边的一株野草。
野草寿命或短长，她活了两百年，死于山洪。
再往前，她是山间的野兽，死于猎人之手。
追溯百世，她与所有的生灵一样，都在轮回中流转，并无不同。
但每一个生灵都有各自的不同，她的不同在于，上一世是她第一次做人。
这一世如果算是第二世，那么她现在是第二次做人。
轮回的终点是天道混灭，生灵断绝。
但轮回的起始在哪儿呢？
——在上一个天道轮回。
追溯到轮回尽头的时候，慕青枫发现，她最初是一粒尘埃，一粒诞生于太古时代的尘埃，与万千生灵一样。
她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还以为她是带着什么特殊使命，就如当初那那天命之子一样，拯救天道，为修士，为仙域开辟出新的长生之路。
她能走到今天，纯粹是因为偶然。
偶然成了天命之子的的踏脚石，因为仙人内部的争斗，成了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天命之子，如果不是追溯轮回，她几乎忘记了她第一个名字，也忘记了天命之子的名字。
叶琼华是她凡间的名字，进入灵界后成了忘月。
现在她是慕青枫，封印记忆，以本我修行。
记忆恢复后，她一度陷于仇恨，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提升修为，提升实力。
五彩的光芒源源不断，慕青枫的神识力量越发强大。
冥冥之中，她与太古魂晶达成了意念相通。
现在，她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把太古魂晶当做天材地宝，直接吸收它所有的力量，即刻就能修成大神通，进入仙域，斩仙复仇，成为天道之下的最强者。
第二个是放弃，放弃眼前一步登天的机会，继续留在灵界，像普通生灵一样，在漫漫修途中感悟自己的道。
识海中，天书发出震颤，快速的旋转，无数的金色符文涌现，在识海中汇聚飘荡。
修炼数万年，这是天书第一次给她如此激烈的反应。
天书之中，明心的混沌树本体吸收识海中的金色符文，肉眼可见的长大。
太古魂晶存在了无数岁月轮回，此刻却像初生的婴孩，愉悦的表达着对慕青枫的欢喜。
失去所有力量之后，它就会彻底消失。
它见惯了生灵消失，对自己要消失的可能也坦然接受。
一步登天，成就最强神通！
想到这样的结果，慕青枫的心在平静中加快跳动了一下。
时间缓缓流淌，没多久，碎虚深渊，爆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
重台的身体在晶体中裂开，一道散发强大仙灵气息的身影从裂开的身体中飞出。
这道身影半虚半实，周身金光缭绕，隐约之中，虚影的眉眼与重台有三分相似。
虚影望着空荡荡的石洞，轻声自语，“果然不愧太古之物，仅仅片刻当年留下的伤势就恢复了大半，可惜，这机缘也到此为止了。”
他用神识扫视四周，却只看到无数的幽魂在魔藤的枝叶间飞舞嬉戏。
“本体不能进入此界，仅以分身带不走此物，可惜！可惜！可惜！”
他一连叹了三声可惜，在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慕青枫的踪迹后，再次叹了几声可惜。最后，虚影原地一晃，消失在石洞之中。
另一边，慕青枫离开了碎虚。
识海中，明心在不停地重复‘可惜！’
碎虚深渊中，她受到太古魂晶的压制，不能与外界交流。
等到离开之后，她猛然发现本体混沌树的巨变，她震惊地望着天书上的参天大树，久久无语，接着又疯狂的尖叫。
等听完慕青枫讲述碎虚深渊的遭遇后，她的叫声更加惊天动地。
“你真是傻了，为什么不吸收了它？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样白白放弃了，你脑子里进水了？”
“修道，修道，你成了最强的仙人能影响你修道吗？”
“你明明是个人，为什么比我还有木头？”
明心的控诉振聋发聩，她与慕青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慕青枫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就等于她也没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要成为了天地间的最强者，就没有谁敢来招惹咱们，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慕青枫等明心发泄完之后，才开口，“我在想庄煜！”
“庄煜？”明心微愣，这个名字实在太过久远，好半响才从记忆中翻出一些记忆。
上一世，明心就跟在慕青枫身边，只不过那时她是形势所迫，还一心想要慕青枫成为她的灵仆。
“那个天命之子？你想他干什么？”
她出现的时候，庄煜已经死了几千年，之所以知道也不过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个人是一些人攻讦忘月的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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