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身子抖了一下。两条腿不由得想往一起靠。不妙，不妙。他后悔不该去看那输液管里流动的液体。他有些内急。
不知道输入了几瓶药水，他一直没上厕所，也难怪。可是，这怎么办？陪护的战士又不在跟前。
大概过了几分钟，漫长的几分钟，病房的门又开了。不是陈默最想见到的小兵，而是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揭开被子，示意陈默要把温度计取出来。陈默笑着说，“拿吧。”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动，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小护士瞟了他一眼，很快从陈默的腋下取出温度计，对着窗子看了看，在病历单上记了一笔。
陈默问：“护士，我没有发烧吧？”
护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消了”。
“不消了。”陈默听着就想笑，难道她不为自己蹩脚的汉语感到脸红吗？
护士拿着温度计准备出门去，陈默憋不住了，发出一个声音：“嗯—嗯—嗯！”。
小护士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嗯——？”
陈默说：“能不能先拔掉针头，等会再输，我要方便一下。”
小护士好像没听明白，说了句：“等会。”转身出去了。
很快，她又进来，还带着护士长。护士长问陈默：“怎么了，有什么事？”
陈默说：“我想上厕所，能不能先把针头拔了，待会儿再接着输。”
护士长看了一眼药瓶，不是很乐意：“再忍耐一下，马上药就要完了。”
陈默一看，哪里呀，还有少半瓶呢，“不行了，忍不住了。”
护士长冲着小护士说了一句，小护士便出去了。她转过来对陈默冷冰冰地说：“等着！给你接！”
陈默心里有些不快，某些护士的服务态度，实在不敢恭维。
“拔掉针头，你也不去了！怎么下床呢？”护士长离开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不要没事找事。”
“怎么就是没事找事呢？噢……”从不肯轻易让人照顾自己的陈默，这时才明白，自己的手臂、腿脚都有伤，还真的没办法去厕所啊！
不一会儿，小护士戴着胶皮手套，拿着一个小小的塑料便壶进来。
她先把便壶放在床下，转动床尾的一个轮子。陈默的床头缓缓升高，刚才躺着的姿态慢慢变成半卧半坐的姿态。
小护士固定好床，拿起塑料便壶看着陈默。她的意思是可能是问，可以了吗？
陈默不好意思，十分尴尬。
小护士仰了一下头，“嗯——？”
陈默还能怎么办，他看着小护士，轻轻点点头，“嗯！”
小护士的脸上泛出红晕，尽管被口罩遮住了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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