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童盯着药经看，一个字忽然就变大，变大的跳跃着蹦出来。
她好奇的看着它，那个字就躺倒在书缝里，一会儿甩甩胳膊伸伸腿，一个筋斗从书的那头跳到这头。
风童已经被那个字迷倒，她痴傻了看着，她的眼里是它灵活调皮的身姿，是它招摇金灿灿的笔画。
离寻入门看到的就是捧着书，眼神已经直愣愣的风童。
干脆利落的从背后抽出她的书，风童“咚”的一声砸到桌案上，这才身子一抖被惊醒。
看着师父，风童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
“看的什么书？药经？风童你这是看着玩还是认真的？”
离寻看着徒弟额头上被砸出了两个红印。
正在茶杯里仰泳的小青趴在杯子沿上，对着它的离师父告状：“离师父，姐姐在发呆呢！她假装看书，还不准我打扰她！”
离寻似笑非笑的看着风童，后者尴尬的站起身拎起小青就一甩到肩膀上，她理了理头发像小兽般闪着晶亮的眸子问：
“师父是来考查功课的？别听小青胡说，风童可是把药经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呢！”
“哦？为师本来没这个想法，但你自觉，那我就考你两句。”离寻坐在椅上，手里翻卷起药经。
这时风童的表情才算精彩，苦笑、懊恼、欣喜在她脸上转换，看得小青嗤嗤暗笑，撩起一缕头发去搔她痒。
拿回头发，用眼神警告小青不准再乱动后，风童又觍着笑脸上前想跟师父再说两句。
离寻瞧见她动作，手中却不知从哪变了把折扇，止住几拳之外的风童：“答题，你这么笑干什么。”
“师父！”风童跺脚撒娇的喊。
离寻瞟她一眼，又低头浏览手中的词条，再抬头发问，果然风童老老实实不敢再上前。
“付葵子药性如何？这个是最简单的药理。”
“我知道！”风童成竹在胸的抢答，“付葵子，性毒阴寒，叶边带锯刺，白花黄蕊，常随风莹莹而泣，又名哭毒草！”
“小聪明，下一题。”离寻话语淡淡，风童却敏感的感觉，师父好像对自己挺满意的，怎么老是不鼓励她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离寻如碎玉般的声音又响起。
“天蝎草与什么搭配是剧毒？”
“天蝎草本身剧毒，但需高温才可催发，常与金湛花、赤岭笼炼药入丹，既能逼发最大毒性又带其他辅性。”
“比如？”
风童踌躇半响，低头抬头道：
“若加云梦草，便是带有迷幻效果的剧毒，中者会在极致欢愉中死去。”
“要是加上龟红甲，有什么效果？”离寻嘴角的笑越发绽开。
龟红甲？风童在脑中搜索一遍，确认自己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个词。
“弟子不知龟红甲是何物。”
离寻看见面前的少女鼻头渗出些汗，有些着急了，他想。
“但是。”风童没等到师父的点评，大着胆子继续说：
“龟甲自古是防御圣器，从未听过以此入药，如果天蝎草加上龟红甲，那想来是让防御法器也带上毒性？”
风童悄悄抬头看师父反应，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摇头，或是认同。
离寻的俊脸憋笑的有些扭曲，他手心躺着一片尖锐的甲壳，黑色，带勾。
风童看着师父掌心的东西，尴尬疑惑的接过来拿在光下看。
这，好像是，某种龟类生物的指甲？
风童满头黑线；“师父！”
离寻终于已经将憋笑咽下去，脸上的笑却仍然是从未有过的生动：
“龟红甲，是红头绿甲龟的指甲，天下少有的解毒圣物。”
“亦是天蝎草的克星。”
“服了此甲，寻常百毒都可轻易解决。”
风童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她刚刚好像还将它拿在鼻子下闻了闻？
啊！！！天呐，她干什么要闻老乌龟的指甲啊，啊啊啊，她感觉好恶心，好难受……
旁边的小青原本抱着黑甲，听说是指甲连忙放手，但看到风童心如死灰的表情，忍不住又狂笑起来。
风童的呆愣都收入离寻眼底，他刚想安慰她两句，却在下一秒看到风童哭丧着脸扑上来。
“师父啊！你为什么要让徒弟这样啊！！！”
“怎么了，这龟甲药用价值极大，为师拿出来让你辨认还不好？你自己学艺不精，现在，这，这是在懊恼吗？”
离寻真切的关怀慰问，风童只能尴尬，有苦难言的点头。
“是弟子没学好药理，连药物都认不出。”
“其实，这也不怪你，这本药经是多年前的版本，并未收录龟红甲属性。”
风童脸抽搐了两下，那她还怪自己？应该怪师……哦不，编书的人吧。
在看到师父那张俊脸时，风童迅速在心里改了说辞。
“那师父怎么还问？！”风童不依不饶。
离寻周身是如冰雪般让人心静的气质：
“你学得好，我当然多考考你，药经熟练了，多加点难度不好吗？”
好好好，风童只能苦笑着打落牙齿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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