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流云乃是仙君。
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都能引发非同凡响之效。
轰隆！
似有雷声在落叶城所有人的心中响起。
一种无法形容的大恐怖，笼罩了这里。
“杀了他！杀了他！”
封无期顿时汗毛倒竖，怒声喝道。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封家的人已经齐齐全力出手了！
他们都有一种十分明显的直觉：若是今日这合欢老祖不死，死的就是自己，就是整个封家！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拼命了！
一时之间，玄光闪耀，声如雷震。
在一大堆五阶的合力之下，落叶城中出现了极为壮观的盛景。
而这，也是它唯一的用处了！
“啧啧啧，真漂亮……”
姬流云称赞了一下，继而以不容置疑地语气命令道：“灭！”
随即，无数绚烂的攻击，消散于无形。
它们就像一根烛火，顷刻之间便熄灭了——准确地说，是被姬流云轻而易举地吹灭了！
前后强烈的反差，令落叶城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而姬流云本人，则是这片灰暗中唯一明亮的色彩！
他已经成为了这落叶城中最耀眼的存在，光芒万丈，不可直视！
“真的灭了？”
封无期的嘴巴仿佛能塞下一个拳头：“真的就……这么灭了？”
抵挡和湮灭，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五阶的全力一击，怎么可能是说灭就灭的？
这一幕，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三观！
他这才知道，合欢老祖有多么离谱，自己的选择有多么离谱！
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简直是……简直就是送上门给对方屠杀啊！
“天衍！你是天衍！”
他失声喊道，将其余惊慌失措的封家之人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你不是普通的天人，你是天衍！”
“天衍？”
听到这个术语，姬流云顿时感觉有些新奇。
再度搜寻了一下之前获得的记忆后，他这才知道，“天衍”是对那些天人之中的佼佼者的尊称。
大道以五十为满，而天衍为四十九，只差一线。
“天衍”在这种语境下，指的就是那些达到天人极致的强者。他们离圆满的仙君之境也只有一线之差，实力超乎想象，普通的天人来多少都是送死！
“我不是天衍，和天衍差了一些……”他实诚地说道。
“再说了，你们都要死了，还那么关心我的境界干嘛？”
听到这话，封无期瞳孔一缩：“不，不要……”
“轰！”
回应封无期哀求的，是剧烈的爆炸声。
只见一位封家的武圣瞪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然后裂解开来！
冲天的烈焰，使得空中的每一滴鲜血都折射出明亮的光芒！
然后，其他的封家的五阶也爆炸了。
也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了！
“封松！封寒！封于心……”
封无期看得心痛欲死，却又无能为力。
这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他可以非常清晰地浏览完每一个细节，包括其他人惊骇欲绝的面部微表情，包括爆炸时肉身的剧变过程，包括每一朵处火焰的暴力美学……
而这，也让他更痛苦、更悔恨！
一段时间后。
天空中的烟尘仍未消散，落叶城四处的龟裂忠实地记录着刚才发生的变故。
“我们……输了……”
他在血红色的地面上跪了下来，浑身颤抖不停。
如此之大的实力差距，让他一点反抗和报复之心都生不出来了。
被天衍强者灭门的例子，不多，但也不算少！
“我们做出此事，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哦？情非得已？怎么个情非得已法？”姬流云马上来了兴趣。
事实上，封家的行为逻辑确实很奇怪，坚决不放手，硬着头皮也要上，就像是被什么什么逼着往前走。
他也很想知道内情。
“我……我……”
封无期神情犹豫，嗫嚅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
“怎么，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姬流云眉头一皱，旋即惊讶地看到，封无期忽然倒地气绝，面上还残留着一丝毅然之色。
“自尽了？”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好奇地说道。
“封无期在真玄洞天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可他宁愿自尽都不想说或者不敢说出内情……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很显然，封家追捕崔七七，还涉及到其他的大人物！
不过，他一点都没有严阵以待的打算，而是有意将其忽略了。
事实上，他现在只要模拟一下，就能获知一切想要的信息。只是，他认为对方不值得自己耗费香火愿力——他仙君的实力摆在这里，对方再怎么闹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而且，知道得太多、太全，就显得很无聊，不是什么好事。他巴不得有人给自己制造意外，带来一些乐趣。
这可是他朴实无华又枯燥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调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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