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跟姐夫是青梅竹马，你是不会明白的。”褚云飞皱着眉头说道，“和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再有钱也不会快乐。”
“是吗？”莫言非眨了眨眼睛，“不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吗？”
褚云飞摆手说道：“贫贱夫妻哀的是——没钱；富贵夫妻哀的是——除了钱之外的一切。”
张四爷忍不住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褚云飞继续说着，“你们俩感情好，你是无法理解不相爱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痛苦的。”
莫言非一挑眉，“我无法理解，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褚云飞迟疑了一下，“你的朋友圈太小，你多交几个朋友就知道了。”
莫言非冷笑：“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吧？那你直接领着喜欢的姑娘回家，跟舅舅、舅妈说明你的想法不就行了。”
褚云飞瞪着莫言非，“我倒是想领她回去，不是没领成嘛！”
莫言非一拍餐桌，“你还真有人啦？！”
褚云飞一扬头，“我都二十了，心里有人还不正常吗？”
莫言非反驳道：“你还在上学啊，你不是要先立业，后成家吗？”
褚云飞嘀咕道：“你就是不讲理，你们俩上小学就开始手拉手走了，我都上大学了还不许有个喜欢的人？”
莫言非扶额：“你喜欢的人是谁？”
褚云飞的表情变得很尴尬：“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莫言非一撇嘴，不屑地说：“你是暗恋吧？”
“我这么优秀还需要暗恋吗？”褚云飞反驳道。
张四爷都看出褚云飞说话的底气不足，他拿起酒壶还想倒酒。
“别喝了。”莫言非抢过酒壶，放到一边。
褚云飞一脸幸灾乐祸：“装不下去了吧，我就知道你那性子改不了。”
莫言非冷笑：“我装还是不装随我心情，无论我是泼妇还是贤妻，不关别人的事儿，只要宗泽能接受就行。”
褚云飞看向张四爷：“姐夫，我姐我是指望不上了，咱们都是男人，你能理解我吧？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就是地狱般的生活啊。”
张四爷一笑：“我很同情你，却无能为力。”
“姐夫，别这么说啊，你跟我爹也有些交情，你去劝劝我爹，让他别只看到钱，也看看那一家子人的人品。”
张四爷语重心长地说：“云飞，这些事情不用我去说，你爹都已经想过了。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不娶郭佳，那你只需要表明你的态度就可以了，没有人会拿刀架着你的脖子，逼着你成亲。”
褚云飞看着张四爷：“姐夫，如果我来硬的，我爹一分钱生活费都不会给我了。”
莫言非冷哼了一声，“说一千道一万，这句才是关键吧？”
褚云飞可怜巴巴地说：“姐，你忍心看我饿着吗？”
莫言非想了想：“嗯，一个月三块。”
“三块？”褚云飞瞪大了眼睛，“姐，三块钱够干什么的，最少也得十块啊。”
莫言非一挑眉：“弟弟，我一个月才挣九块，我都给了你，你让我喝西北风去啊？再说，你要是跟舅舅闹翻，一年半载的舅舅是不会给你钱的，你不得学着勤俭一些。大饼、馒头什么的，一分钱能买两个，够你吃一顿的了。”
褚云飞看着餐桌上的螃蟹和羊肉汤，“姐，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忍心看着我天天啃馒头？”
“嗯。”莫言非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对你也是一种锻炼。”
褚云飞知道自己这位姐姐说得出，做得到，立场一向坚定。
他转头对张四爷说：“姐夫，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也不打算回去了，我准备直接回学校。”
张四爷一皱眉：“这样不好吧，你还是跟你爹说清楚你的想法吧。”
褚云飞一脸严肃：“我已经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娶郭佳的。”
张四爷转头问莫言非：“你刚才说一个月三块是吗？”
莫言非点头，“嗯，足够了。”
“足够什么啊，都不够我坐车的。”褚云飞有些急了，他没想到张四爷会这么小气。
张四爷不理褚云飞，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又走了出来。他把六块大洋放到莫言非手边。
莫言非一笑，把钱递到褚云飞面前，“火车票也挺贵的，你没事儿就别来回折腾了，这六块大洋正好够你生活到放寒假。放假之后，你也就有了时间，可以先去打些零工，挣些生活费。”
褚云飞看看大洋，又看看对面的两个人，难以置信地问：“你们俩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
他盯着张四爷：“以前过年红包你都放十块的，现在管你叫姐夫了，你才拿出来六块，你怎么不跟她学点好的。”
莫言非不乐意了，一拍餐桌，“哎，为什么云飞有十块钱的红包，你却从来没给过我？”
张四爷解释道：“云飞来我院子里拜年，我当然要给压岁钱，你过年只进大哥和三哥的院子，也不进我的院子啊。”
莫言非不依不饶，“我不去，你就不给了吗？你要是真有那份心，就算我不去你院子，你也应该让李婶把红包给我送来啊。”
张四爷有些不高兴，“你讲点理行嘛，你用钱的时候我犹豫过吗？你还差这么点压岁钱？”
莫言非也急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压岁钱图的就是一个吉利，你心里要是有我，自然什么都会想到。”
张四爷不耐烦地说：“好，我今年给你压岁钱。”
“我不要。”莫言非一脸委屈，“你不是诚心送我的，我要来干嘛。”
“随便你吧。”张四爷说完，起身走进书房。
莫言非又一拍餐桌，“一不高兴就不理我，也不知道哄哄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褚云飞审视着莫言非，“姐，你俩演得有点过了。”
莫言非瞪了一眼褚云飞，“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说你放着佳佳那么好的姑娘不娶，非要去暗恋别人，你去暗恋吧，吃不上饭的时候别来找我。”
褚云飞拿起餐桌上的六块大洋，“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演戏都那么默契，我要不是因为太了解你们，真的就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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