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眼神始终平稳，声量也没有抬高，并没有因为情绪而发生大的变化。
无论躯壳如何激动，精神都稳定运行着“自己”。
对视了片刻，林增羡收回了刚才“像是在否定自己一样”的说法。
裴珠泫摇头不是在否定自己。
而是在说，自己不服输。
“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给我们主任当了半年的人形备忘录。“
林增羡向前迈了半步，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在一起。
裴珠泫依然站在原地，不往前，不往后。
“现在，那位主任再也不会这么对待我了。”
林增羡拿出一颗“大白兔”，包装纸打开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是想说，熬过这段时间，以后会变好？”
一个没有营养也不解决问题的猜测，裴珠泫本就没什么期待，所以听到这么一句安慰的话，她也只打算出于礼貌扯出一个笑容。
“不，熬过这段时间，问题或许依然存在，只要你不解决问题，时间就会一直煎熬你。”
把那颗白白胖胖的糖递出去，林增羡悬着手，等着裴珠泫接住糖。
裴珠泫慢慢抿住嘴唇，瞳孔也下意识地扩了一圈。
尽管她明白林医生不太会安慰人，也不是一个说废话的人，可还是想不到林医生那句明显像安慰的话会转折到这个地步。
“所以，要不要试一试别的路？”
依然悬着手，林增羡很有耐心的样子，丝毫不介意裴珠泫不接住糖。
“别的路？”
短暂的停顿后，裴珠泫像是终于想起来似的，略显匆忙地接住了糖。
“我在医院里，每个人都知道我的身后是我的老师，那么你呢？在你的公司里，你的身后是谁？”
或许是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或许林增羡此刻的眼神像是在看病历一样，裴珠泫被问得一怔，然后刚才那种被风吹得颤栗的感觉又爬上了背脊。
“按照你刚才的描述，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那么不管你身后是谁，就都当作你身后谁都没有吧。”
不等裴珠泫回答，林增羡继续自己的话题，根本就不在乎裴珠泫的答案。
她的答案也丝毫不会影响林增羡接下来要说的话。
吞咽了一下喉咙，背对着黑漆漆一片江面的裴珠泫仰头盯着林增羡的眼睛，觉得这个人突然就像变了一个样。
从甜滋滋的糖变成了锋利的手术刀。
[泰妍告诉我，她所属的经纪公司是这里最大的艺人企划社，林PD不想让Kakao娱乐吃掉这块蛋糕吗？]
几个小时前自己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林增羡拿出了手机。
“林PD，晚上好，有一个人，我想推荐给你。”
谁？林PD是谁？
握紧了手里的糖，裴珠泫觉得心里像是有一面大鼓，被猛然敲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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