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乐书瑶身后，乐书瑶拍完照回头，差点被吓个半死。
蒋倩倩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她，那模样活像要吃了她。
乐书瑶被她看得心里发怵，琢磨着自己刚才也没得罪蒋倩倩啊。
跟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女人共处一屋，乐书瑶觉得憋得慌，索性出去转转。
经过空中室外花园时碰见了林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着看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姐。”
听到声音，林姐回头，乐书瑶也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林姐在抽烟，并且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乐书瑶走近，关心地询问，“林姐，怎么了？”
见她过去，林姐把手上的烟灭了，抽出一片薄荷糖扔进嘴里。
“没事，就是压力太大了。”林姐笑，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完全看不到刚才的影子。
乐书瑶微怔，有些不懂林姐的意思，压力大？是因为采访季凉之吗？可林姐那么厉害，采访过的打过交道的商业精英数不胜数，为什么要紧张一个小小的采访。
知道她心中有疑问，林姐伸手拍了拍她，“别多想，是我自己的问题。”
林姐很多年前是B市出了名的纪实笔杆子，写出来的报道犀利直戳要点，虽然得到了不少称赞，却也吃了很多亏。
最严重的那一次，林姐被封杀了。对方是B市有头有脸排得上号的人物，林姐戳中了对方的痛楚，自己也没得到好果子。
也就是从那一次过后，林姐开始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不再像以前那么敢拼敢写，说话做事也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竭力避免去采访B市的重要人物，其中水太深，她怕自己再说错话，毁了自己的前程。
带上乐书瑶，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给自己鼓气，乐书瑶身上有她当年的影子。或许，有乐书瑶站在一旁，她能找回自己当年的勇气，不再束手束脚。
一个被太多框架束缚住的记者，不是一个好记者。因为顾忌的东西太多，往往会抓不住要点，做不出好的报道。
季凉之的身份和气势，带给她的压迫感不是别人所能想象的。
前半节的采访，一直是保守稳妥的，这样的采访太平淡，写出来的文章也没有亮点。下半节她要是再问不出关键点，那这次采访多半也废弃了。
可关键点是什么，这很重要。太犀利的，会触及到季凉之的逆鳞，她可能会重蹈覆辙。太温和的，没有争议性和报道的必要。
所以这一次的采访，她心里承受的压力，并任何人都要多。
听她说完，乐书瑶有些怔楞，“林姐，这次采访这么重要，你还交给我来写，你不怕我出错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来完成不是会更稳妥吗。她是个新手，什么也不会，万一写错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我已经不会写报道了。”林姐平和地笑，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令人震惊。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稿子就失色了许多，言辞用语各个方面给人一种小心谨慎的感觉，已经不能称之为一篇合格的新闻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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