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浩就只是在公司拉帮结派搞一些拿回扣的事情，小慧势必还会坚持之前的想法。
哪怕楚雅说的话再夸张，她也会硬着头皮什么都不说。
这不仅仅是担心王浩报复，更也是想要用这样的办法来推脱责任。
可是，此时的境况却已经超出了公司的范围。
小慧不知道王浩到底把老葛怎么了，但老葛都已经躺在手术台上昏迷不醒，这就已经说明王浩所做的早已不仅仅是违背公司规章制度的私事，而是触犯法律的大事。
倘若小慧此时不说，日后追究起来，最起码都会给她一个包庇的名头。
到那时，甭说是钱了，恐怕能否在这座城市生存都是个问题。
所以在楚雅的话音落下之后，小慧脸上的刻意隐瞒神色当即消散的一干二净。
瞧着她沉默，楚雅两手环抱在身前站到了刘轩的旁边。
二人都没有急于开口。
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小慧怎么选择了。
若她执意不说，那楚雅和刘轩也不可能再逼迫她。
半晌过去，小慧抬头看向了楚雅，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楚总，我现在是不是说了，就真的可以不追究我的责任？”
楚雅摇头道：“若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不追究你在工作上犯错误的责任，但公司之外的事情，我不能保证。”
小慧当即摇头道：“王浩在公司外的事情我没有参与，而且类似老葛这样的事情，我根本就是不知情的。”
楚雅点了点头：“上车吧。边走边说。”
“好！”
话毕，刘轩开车，楚雅和小慧坐进了后排座位上。
随着车子驶动，小慧也开始讲述了起来。
王浩是四年前入职的，而真正开始拿回扣是在两年前他升任采购小组的组长开始的。
从那之后，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但其中也被人发现过，只不过被他用金钱堵住了嘴。
渐渐的，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但由于职位的限制，以及公司内针对私下拿回扣的各种对策也曾让他停过一段时间，不过并没有过多久，王浩就升成了经理。
做了经理之后，他开始笼络人心，开始将最开始陪着公司出来的老员工踢掉换成他的心腹，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这些都是王浩告诉你的？”楚雅听到这里的时候，开口问道。
小慧点头：“嗯，这些都是他上次过生日的时候告诉我的。”
“还说了什么？”楚雅又问道。
小慧嘴角动了动：“他说，他的户口是前几年迁过来的，实际上他是一个很偏僻村子的人，担心被人瞧不起所以用了很多的办法才将户口转到了江州市。”
“他说他穷怕了，小时候穷被人瞧不起，读书的时候穷也被人瞧不起，他不想现在都已经工作还被人瞧不起，所以他要往上爬，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钱，哪怕赚钱的过程令人不齿！”
闻言，楚雅脸上的寒意越发的浓烈起来：“穷就是犯错误的借口吗？穷就是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生命的理由吗？他的想法已经不仅仅是扭曲，而是变态！”
瞧着楚雅那般愤怒的神色，小慧瘪了瘪嘴。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会反驳楚雅的观点。
因为，当一个人没钱的时候，真的会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会在无数的时刻感觉孤独，感觉无助以及不敢承认却又真实存在的自卑。
但当她得知王浩对老葛做的事情之后，却是无力反驳了。
职场如战场，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做的那么清清白白，一尘不染。
所以拿点回扣之类的对于整个大环境而言，并不是太过于出奇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不是违法的基础上。
现如今，王浩已经不仅仅是拿回扣中饱私囊那么简单，而是险些害死了老葛。
这已经能够称得上是犯罪。
所以，小慧怕了。
她不过就是想找个有钱的男人，不用太努力就过上能满足虚荣心的生活，仅此而已。
在她遐想的时候，楚雅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问道：“你一直都在帮他查验修改过的底单，那你应该知道他都和哪家公司的员工有私下的合作吧？”
“知道，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全部。”小慧自嘲一笑：“其实王浩是个很多疑的人，他对我以及张小七他们都不是绝对信任的。更重要的是……是……”
“是什么？”楚雅瞧着她欲言又止，直接追问道。
小慧叹了口气：“他把我们拉到他的阵营之后，担心我们会出卖他，都会让我们去亲自做一些违背公司规则的事情，比如拿回扣，又比如带走公司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他都会拍摄视频来当做证据。”
“用这样的伎俩来威胁你们？”坐在前面开车的刘轩问道。
小慧微微点头：“嗯，不过他之前也说过，只要我们都老实点，那些视频就永远不会曝光出来。”
刘轩冷笑道：“难怪张小七他们那么拥护他，王浩还真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啊。”
“他不仅多疑，而且还是个很偏激的人。”
小慧嘴角动了动：“之前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给王浩结算单月的回扣钱，当时王浩没有在公司，就让那名经理先交给张小七。”
“而当张小七把那些钱交给王浩之后，王浩按照账本一一比对却是发现少了一万多块，当时不假思索的便质疑是张小七私吞了那笔钱，当着我和王强的面狠狠的打了张小七一巴掌。”
“就是那个蓝袋子吗？”刘轩问道。
这个事情，之前刘轩和小慧吃饭的时候，小慧无意间讲了出来。
只不过她当时反应的很快，并没有让刘轩探听到详细的部分。
小慧颔首微点：“没错，那个袋子里是账本和回扣款。”
“那真是张小七私吞了那笔钱吗？”刘轩又问道。
小慧摇了摇头：“不是，打过张小七之后，张小七并不承认，随即给那个销售经理打了电话，一番折腾之后才发现，是那个销售经理故意少往里面放了一万块。”
“故意？”刘轩和楚雅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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