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羞加窘，大声：“没有，你不要想的那么低级好吧？”
温悦儿相当无辜的摊手：“少女情怀总是诗。怎么就低级了？青春期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愫最单纯最纯粹好不好？”
“切。”徐亮用不屑掩饰无知。
“算了，这个话题你很抗拒，那咱们换下一个。”
徐亮心想：他并不排斥，只是害羞而已。
温悦儿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眼：“你是独生子对吧？”
“对，怎么啦？”徐亮往后一靠，还翘着二朗腿闲闲：“你不会要跟我讨论二胎的问题吧？”
“不会。这是你父母该跟你讨论的问题。我一个外人不好对你们的家务事发表看法。”
“哼哼。”徐亮不置可否。
温悦儿的目的却是：“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厌学厌世，生养你的父母会怎么办？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却这么不省心，有考虑过将来吗？”
徐亮轻轻撇下嘴，垂眼不作声。
“你看过的杂书不少，想法也与众不同。那么，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徐亮目光微动，张张嘴，过了好半晌才：“没什么打算。”
“混吃等死还是长大后啃老？”
徐亮却瘆人的一笑：“谁知道我能不能长大到啃老的年纪？”
“所以，你有过轻生的念头喽？”温悦儿不回避这个敏感问题，直接问出来。
徐亮没回答，给人一种默认的错觉。
“生命很可贵，且每个人只有一次。还是应该好好珍惜啊。”温悦儿语重心长：“尤其是为了莫名其妙的情绪原因而草草了结一生，实在不明智，甚至可以说很蠢。”
“你没资格这么说我？”徐亮显然怒了。
“我是没资格，我是个人代表医院里那些病床上等着续命的病人说的。”温悦儿神色淡淡：“多少人身患疾病，却不放弃生的希望。多少病人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做着百分之九十的努力，就是为了延长生命。而你，偏偏要放弃？”
徐亮翻白眼：“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吗？那我处理自己的生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人家奄奄一息不放弃，所以我就得好好珍惜？这不是两码事吗？”
“哟，学会用我的话来反驳我了，出息啊！”温悦儿倒是一怔，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反攻？
徐亮得意：“回答我呀。”
感觉在口才上扳回一城，十分自得。
“这其实是一个新问题。”温悦儿真的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弱弱驳：“人，可不可以随意处理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人，能自由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对啊。可以吗？”
温悦儿略想了下，摇头：“我个人觉得呢，成年人可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未成年不可以。”
“凭什么？”
“因为未成年啊。”
徐亮不服气：“未成年怎么啦？未成年就比成年人低一等？”
“不是低一等，而是思想上，心智上不成熟，想法偏幼稚，所以选择上，通常极端又情绪化，所以世界各国才会有未成年保护法嘛。”温悦儿说完后，暗暗佩服自己真能瞎瓣。
徐亮噎了下，似乎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可他偏生不服气：“我心智思想上一点也不幼稚，我做出的选择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
“你多大？”
“快十六了。”
“所以你思想成熟，少年老成？”
徐亮略略停顿，梗着脖子承认：“是，又怎么样？”
温悦儿换个姿势，双手交叉放到桌面，认真严肃：“那我们就来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请问徐同学，你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吗？”
“什么？”
“你厌学厌世，对世界不满，对人类失望，并且连带着嫌弃自己，有轻生的念头，想过父母的感受吗？”
“我……”
“成年人，可是要对身边人负起该有的责任。你可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啊。”
徐亮眨巴眼，盯着桌面未动的点心，张张嘴孩子气的说：“大不了，他们继续生二胎呀。”
“哈？”温悦儿要破功气笑了。
徐亮趴到桌子上，有气无力：“我其实，也不是非得那样……就是不想跟人打交道，麻烦！”
温悦儿听出点苗头了：“你不是真心厌世，就是嫌跟人打交道麻烦？是有什么事刺激到你了吗？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没有。”徐亮快速摇头：“没什么事刺激我？”
“老师批评你了？”温悦儿不信。
“没有。”
“同学排挤你霸凌你？”
徐亮稍稍迟疑，还是否定：“没有。”
捕捉到他极快的疑顿，温悦儿同样趴在桌面上，语气温和：“不遭人妒是蠢才。我以前上中学时，也遇到过霸凌排挤事件。你猜我怎么解决的？”
徐亮好奇抬眼：“怎么解决的？”
“第一，告老师呀。”
“切。”徐亮扭开头。
温悦儿笑了笑：“这是正常程序嘛。告老师没用，那就靠自己喽。”
“就你？”徐亮瞄瞄她：个子不算矮小，但不胖不壮，能打得过谁呀？
“靠这里。”温悦儿指指脑袋：“匹夫才逞勇。像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靠智慧取胜。”
徐亮乐了：“你，还智取？”
“小瞧我是吧？”温悦儿绘声绘色开始编故事：“比如有一次被小太妹堵着要过路钱，我就给了她们几张很明显的假币，这样她们只要用出去就会遭到嘲笑，说不定还会被商贩打一顿呢。”
徐亮呲了呲牙：“你不怕她们更狠的报复啊？”
“怕呀，所以第二天我就带了最新款警报器上课。果不其然，又被堵了，然后警报器的尖锐噪音引来路人，她们先怕了灰溜溜离开。”
“第三天呢？”徐亮还追起故事来了。
温悦儿没有实战经验，她现编唬弄徐亮：“第三天就该我主动出击了，总不能一直被动是吧？我第三天花了一年的零花钱找了几个街头混混，然后约出太妹小头目，把她先痛殴一顿，先下手为强嘛。”
徐亮下巴快掉了，吃惊的张大嘴。
温悦儿洋派的耸下肩，不以为然：“老祖宗不是说了嘛，擒贼先擒王嘛。把为首的给打怕了，不就是安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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