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光打开另一个语音，对手术室里的人说道：“现在，动手。”
说完，画面里的医生分布站在三个手术台旁，镜头也随之跟着过去，最先映入画面的是温余粘，她平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任何挣扎。
陆之玺瞬间冷静不下来，开始疯狂锤玻璃，大吼道：“住手！！你们住手！”
可是没人理他。
“冯立光，你让他们住手！”
冯立光不紧不慢地说道：“可以，只要你同意把专利给我，我立刻叫停。”
“你！！！”陆之玺已经无法用脏话来发泄愤怒，这些都是徒劳，他只能看着那些人拿着装有黄色液体的针头，缓缓地刺入温余粘的头部。
“不要！不要！！！”他失声大吼，却无法透过这层玻璃让他们听见。
冯立光在一旁继续刺激他，说道：“这里面装的液体，是让人意识涣散的药剂，她当初失去记忆，就是因为这个，只是没想到她意识恢复得这么快，看来这次要加大剂量了，这针下去后，她会再次进入无意识阶段，也就是说...她会如同木偶一样，完全听从玩家以及编程师的指令。而且，有关于你的记忆，她将完全忘记。”
“不可以！！不可以！”她好不容易才想起过去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不可以就这样再次忘掉！
冯立光说道：“现在，只有你可以决定他们的命运，是你的专利重要，还是他们重要，我等你一句话。”
此时药剂已经完全进入温余粘的脑部，其余两人也是如此，但他们进下来要面临的，是改造手术。
医生们已经把麻药缓缓注入两个男人的全身，陆之玺瞬间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刚才，已经是他残存的所有力气了。
他双手扶着玻璃窗，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强势了。
“拜托你...让他们停下来，求你放过他们。”
冯立光：“这不是我想听到的。”
陆之玺不忍去看视频里的画面，头抵着玻璃，说道：“停下来...停下来...拜托你。”
“停下来...”
“拜托了...”
他一直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冯立光没有耐心听下去，说道：“我再给你10个小时考虑，若还是不肯，我会让你看到温余粘出现在极乐世界。”
说完，他就关掉声音，切断了视频画面。
瞬间，陆之玺的周围陷入黑暗之中，他连愤怒的话都没力气说了。
他再也撑不住，靠在玻璃窗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身体微微抽泣着。
温余粘已经不会再拥有过去一切的记忆了，再也不会了。
她会忘掉所有，忘掉他。
一切，又重新归零...不，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明明是想要解救温余粘，却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而且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没有制止那群坏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就为了守护那份专利，值得吗？
“对不起...小粘，对不起...”陆之玺懊悔地垂下头，小声啜泣着。
我再次，弄丢了你。
对不起。
在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感的黑暗之中，陆之玺度过了极其漫长的10个小时，沉沉睡去，又在噩梦中惊醒过来，反反复复折磨着他的身心，他甚至都产生了错觉。
他还活着吗？那为什么他的头这么晕？他还清醒着吗？那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
他还在呼吸吗？那为什么他周围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几声嘈杂音响起，陆之玺猛地一惊，用尽力气撑地坐了起来。
屏幕在他的前方亮起，是极乐世界内部的画面，他见过。
热闹的小道，充斥着各色人群，他们欢笑着，认为这里是天堂般的世界。
冯立光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说道：“考虑得如何？”
陆之玺没有回应，就那样呆呆地面对屏幕坐着。
冯立光：“我问你话呢。”
“......”
冯立光：“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最后一遍，同意就点头。”
“......”陆之玺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一样，紧盯着画面，没有任何动作。
冯立光冷笑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对那头的人说道：“让温余粘出来，准备表演。”
镜头里，冯立光清楚地看到陆之玺脸上快速闪过的皱眉。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放下手机，对着话筒坏笑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人体画是什么吗？来，我让温余粘亲自表演给你看。”
陆之玺瞬间握紧拳头，砸在玻璃上，“冯立光！你如果这样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除非我死，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绝对会毁掉这里！”
“是吗？”冯立光早就想好要怎么应对另一种情形，从容地说道：“如果你对我没有价值，那我只好杀你灭口了，然后再营造出你死于他人之手的假象，我依然可以全身而退，像你们从来没出现在这里。”
“有种你就试试！”
陆之玺不想再动怒，他需要保存体力和理智。
冯立光见他依旧不松口，就坐在那里陪着他，一同观看视频里的内容，他也需要赌一把！
屏幕里，出现了温余粘。
她身上裹着一件红色古装服，跪坐坐在圆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之玺的表情立刻紧张了起来，至少温余粘还活着。
她的身边有一个女人，正拿着粉刷，在她的脸上画着妆，镜头正对着她，而她也注意到了那个拍摄者，问道：“他为什么在拍我？”
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眼神空洞，如同机器人般。
陆之玺看着心里隐隐作痛。
温余粘身旁的女人回答道：“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上台表演，要好好地记录下来。”
“嗯，我会好好表演的。”
说完，温余粘便乖乖地坐好，等待着表演的到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伦理道德，不知道展现身体是何等的羞耻，只知道她所身处的地方叫做极乐世界，这里就是她的全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讨好那些客人，这就是她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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