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往里面，受伤就越重。
老李知道自己寻找的避难处算是比较稳定的地方，但是其他人找的位子就不那么好了，更多的人根本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唉——”
老陈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们抬出来的第12具尸体了，而送出去的重伤人员也有9名了。
算上其他掩埋在里面，发现不了的人，死亡的人数只会比这更多。
而张海星也没有闲着，他率领了另外一队，在其他结构简单的地方，探索是否有幸存者。
终于，老陈将井底完全打开了。
看着井底，老陈感觉自己的使命完成了。
他的身体中传来了无尽的疲惫感觉，老陈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仿佛一些伤口只是身体的装饰罢了。
老陈回头看了一眼摆放在旁边的十几具尸体，心中一片畅然。
双腿无力，老陈自然也就没有力气在站着了，双腿从膝盖开始曲折，整个人开始下坠。
在倒下的过程中，老陈却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无比的清晰，没有任何失重的感觉，老陈感觉自己反而在上升。
终于，屁股传来了一阵起伏不平的触感，只是明明应该局限于两边的三层肌肉，老陈却感觉到了一阵上升的感觉。
从臀部到达胃部，随即冲破贲门，到达食管。
“呕——”
老陈并没有吐出来，只是干呕了一声。涌上来的呕吐物被老陈咽回了食管中。
只是，紧接着，更加强烈的呕吐感觉传了上来。
“老陈。”
老陈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是老李，他伸出手，好像是要拉自己起来。
老陈也想抬起手，拉住老李的手，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是靠着自己双手支撑才没有倒下的，现在失去了一只手的支撑。
老陈向着左后方倒去，而呕吐的感觉也制止不住了。
打量红色的液体，混合着几块没有消化完全的食物，一同喷涌而出。
仰面呕吐，面对老陈的正是老李。
老李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下，上半身后退了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前进，全然不顾老陈的呕吐物溅洒在自己身上。
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拉住老陈的手。
“老陈！”
“老陈！”
“陈成！”
……
工人和渔民的喊叫近在耳边，但是老陈却感觉声音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
自己仰面躺倒，棕色的天空，那是土石的颜色，远处还有自己建设的顶部的痕迹。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天花板到掉下来了。
很快，一个人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人脸上面还带着血迹和一部分其他东西，老陈分辨不出来这部分东西是什么。
但是这张脸老陈还是认识的。
老李，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从口型来看是“老陈”。
老李抬手，好像是想要拉自己的肩膀，自己还需要别人来扶吗？
老陈想要坐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怎么回事？”
老陈说道，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自己是聋了吗？
老陈质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同样听不清别人的话语。
“原来是这样！”
老陈明白了自己的情况。
居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这样也好。
老陈感觉自己抬不起自己的手，但是此时他还有最后的一点力气。
他抬手，手臂在半空中就被另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
是老李。
随即自己的身体被拉了起来，老陈看着近在眼前的老李，说不出什么话。
只是他的手在不断挪动。
老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手的力量有些大，或许不是老李的力气大。
老李适当放松了一点，而老陈也有了力气能够移动手臂。
老陈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占据了自己的嘴唇，让自己没有办法呼吸和开口。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老陈想着，一点一点地移动自己的手臂，而老李也在一点一点地帮助老陈。
终于，老陈的上衣被拉开了。
老陈接着将手伸向上衣里面的口袋。
这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将手伸进口袋，但是哪怕有老李的帮助，老陈的动作也很艰难。
老陈只有这一个愿望，但是他的手不再有力了，整个人也不再有力了。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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