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话题，叶朗主动向凌菲云献策：“我们首长的妻子是部队歌舞团的骨干，歌唱的好，钢琴尤其出色。我给你打个电话，请她教你吧。”
凌菲云连忙摇头：“不用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你不白学钢琴，他们家有个闺女，今年刚升初三，正想找个补习老师。”
这意思，也就是以工抵学了，听起来很不错呀！“不过，人家能同意吗？”
叶朗瞥了凌菲云一眼：“你虽然脸嫩了点儿，人又呆了点儿，但好歹有个恩华学生的身份，还是能唬唬人的。”
凌菲云：……
叶朗当着凌菲云的面就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果然很感兴趣，择日不如撞日，两个人立刻搭地铁赶了过去。
叶朗所说的这位部队首长姓冯，职位是团长，家住在部队家属大院里。
凌菲云得知自己要去军属大院，脑子里立刻联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电视剧，心里又期待又紧张。
那可是军属大院啊，而且是京城的军属大院，住在里面的人是不是都是属于特高级别的军官呀？军人的生活是怎样的，他们的子女又是什么样的，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吧？
一路上带着这种猜测和憧憬，左转车右转车，历时近两个小时，终于是到了。
军属大院其实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只是一个大院，这应该是一个被高大围墙围起来的建筑群。
大门处站着两个身姿挺拔、一动不动的卫兵，见到有人过来其中一个立刻上前来检查。他们板着脸，严肃而认真。
叶朗掏出证件，那卫兵认真检查过后，又盘问凌菲云的身份，然后还给那位冯团长打了电话，这才放行。
凌菲云暗暗咋舌，若是这事成了，以后自己岂不是每次都要接受盘查？
冯团长肤色同样很深，圆头圆脸，身材不是很高大，但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特别是当他抬起头打量人的时候，两只眼睛深遂难测，锐利如刀。
凌菲云手指微缩，在他的目光审视下有种想要举手投降的冲动。
她紧紧地绷着脸，用最大的克制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力图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坦荡无畏。
“这是我妹妹，您可不能欺负她。”叶朗笑了笑，看上去与冯团长关系不错，说话挺随意的。
“哈哈——”冯团长突然笑了，笑声如钟声般洪亮，“护短呀你——”
“这不是跟您学的么？咱们还是去隔壁喝茶吧，小孩子的事让她们自己处理。”叶朗勾肩搭背的搂着冯团长往外面走，临出门时回过头来冲凌菲云眨了眨眼，勾唇痞笑。
冯团长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凌菲云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
刚才冯团长在的时候，小姑娘安静得像只老鼠一样，冯团长一走，她就抬起头来大胆地盯着凌菲云看。
小姑娘的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看就不是乖乖听话的主儿。原本以为她要为难自己，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始料未及，她说：“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凌菲云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只见小姑娘遗传了乃父的圆脸和肤色，就连冯团长的蒜头鼻都丝毫不差的照搬到了脸上。再加上五短身材，长相唯一出彩的大概就是那双看上去机灵狡黠的眼睛了。
小姑娘这个问题，提得很刁钻啊！是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么？
各种信息，各种念头在凌菲云脑海里窜来窜去，最后她笑了。
“小丫头，你在自卑啊。”
冯媛媛小嘴微张，这老师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呀，自己在说长相的事情，她干嘛扯心理问题？
冯媛媛冷哼一声：“我才没有自卑！”
凌菲云笑，老神在在的样子：“你就是自卑，你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你自己。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你知道人们通常会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不漂亮，所以你想用这个问题来考验我，但恰恰就是这一点，暴露了你骨子里的自卑。因为连你自己也知道，你长得不漂亮的事实，只是你心里还存在着一丝期待，想要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哪怕明知道这答案是虚伪的——”
凌菲云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和叶朗至少有六七分相似，都那么的欠揍。
冯媛媛怒了，冲着凌菲云大吼：“你胡说，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少自以为是了！”
凌菲云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抱臂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现在的表现，恰恰印证了我的观点，不是吗？”
冯媛媛气得七窍生烟，不断地强调自己没有自卑。
凌菲云适时甩出一句：“嘴巴说出来的话最不可信，你说你不自卑，行啊，用行动来证明。”
冯媛媛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立刻上当，梗着脖子大吼：“好，要怎么证明？”
凌菲云微微一笑：“当我的学生，每天听我说一遍你好丑，如果你能顶得住，我就相信你。”
冯媛媛惊呆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果然天才都是疯子吧，能进恩华的人估计就没两个正常的。
小姑娘想怒骂，想叫她滚，可是心中的不甘让她骑虎难下，种种情绪最后化为了一句：“好，以一月为期，如果我顶住了，你就爬上长城跳脱衣舞！”
“没问题！”
隔壁茶室，冯团长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自己的下属：“你小子，教得挺好哇！”
“不敢不敢，我就是稍微提点了一下，主要还是我们家小丫头悟性好，智商高。”
冯团长瞬间黑脸，“瞧你这意思，是说我闺女傻呗？”
叶朗嬉皮笑脸，套用了一句电影台词：“不是我等太无能，只怪共党太狡猾啊长官——”
他故意拖长着音调，表情浮夸，看得冯团长哭笑不得，只得伸出右手食指怒指叶朗：“臭小子，你就不怕我闺女真赢了，让你那家那位小朋友去跳脱衣舞？”
叶朗笑容微滞，立刻换上了一张正义脸，无比严肃地说道：“团长，身为您的千金怎么能像地痞无赖一样，动不动说什么脱衣舞呢？这种有损您形象的话咱们怎么能当真呢……”
“愿赌服输！”冯团长可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哪这么容易被他忽悠住。
看着叶朗五颜六色的脸，冯团长哈哈大笑，终于感觉自己扳回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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