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中年丧夫,膝下独子早亡,从夫家回转朱家堡,三爷朱桢倒是殷勤款待,陪着姐姐喝茶谈心。大爷朱梅却在一旁冷嘲热讽说道:“你中年丧夫亡子,大不幸也。大概全因你们下五门平素做尽损伤阴德的报应。你若是弃了莲花门,便回家和我们弟兄在一起住,一宅分为两院,你愿不愿意?”朱樱说道:“我和先夫隐居田园,不劫不抢,先师传我十年苦工,实属不易,岂能一旦割舍?”朱梅这日多贪了几杯,不觉带气说道:“我朱家堡中来往者,不是侠客便是剑客,要么是当世的豪杰,没有下五门的臭贼!”朱樱闻听,面上十分不自然,说道:“你府上门限高,我配不上就是了。”当下起身便要离去。三爷朱桢一看兄妹二人说僵,可是左右为难,二人都在气头上,左右劝说无果,只得送姐姐离开朱家堡,此后朱樱再未回过朱家堡,三爷朱桢和姐姐倒是时常来往走动。
再说朱樱自朱家堡出来,一人隐居在这桂花山福仙潭古桂坪,一则这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二则在这福仙潭四周生长着滋补疗伤的仙草丹榴。她半世江湖漂泊,又精于点穴之法,所谓善游者多死于水,看官问道何以见得,讲个真事,在晚清年间,有一位驰名武术家,外号叫“鼻子李”,皆因他鼻孔向天故有此号。他就练的是打穴。功夫练成后,去各处踢场子,被他用暗掌打穴打死知名武师便有十多位。以后这位鼻子李结果可不大好,也死于高人暗掌下,一夜暴毙。这位红花姥姥精于打穴,也屡次被人暗算,恰好借着丹榴调理多年积累的内伤。
直到近十年前,师妹许飞娘来访,说自己的丈夫司徒定败在上三门齐漱溟的手中,躲入深山苦练剑术,不久运功走火,一病不起,求朱樱能赐药医治。朱樱虽与他同门学艺,但十分厌恶她的为人,那丹榴虽可医治百病,但出产极少,一般三五年才得数枚,自己服用尚且不足,怎肯轻易外施!不论许飞娘如何哀求始终不允。
那许飞娘见状悻悻而回,临走时说道:“如若司徒定安好还则罢了,如有三长两短,必要血债血偿。”不久朱樱便听人说起,司徒定当年秋天就撒手人寰,她知许飞娘为人睚眦必报,便处处提防。过了数年相安无事,朱樱也在山下收了一个富户之女为徒,便是平生唯一女弟子墨凤凰申若兰。
直到上月,许飞娘突然前来寻仇,与朱樱争斗一番,许飞娘使出浑身解数也占不了半点便宜,临走时说近日还要纠集帮手前来,朱樱不敢大意,私下做足了准备,便在此时桂花山下野熊窝,来了个探花羽士乔瘦滕。这乔瘦滕也是闻风而来,他听说许飞娘与朱樱交恶,欲坐享渔翁之利,打些秋风。乔瘦滕是有名色中魔鬼,一到桂花山下,连在桂花甸犯下几起采花案,事情传到朱樱耳中,红花姥姥有心除贼却力不从心,暗自打定主意,先赶走许飞娘再找贼道的麻烦。
这日,正值桂花甸的裘大夫女儿出嫁,姑娘裘芷仙乃是申若兰的表妹,申若兰本想一路护送,谁知下山时遇上一个陌生男子搭讪,满口污言秽语,若兰被他纠缠耽搁了时间,等赶上送亲队时,一行人已遭人暗算,表妹裘芷仙不知去向,申若兰心下着急,料定必是老道乔瘦滕所为,也顾不上救治几人,便往野熊窝方向赶来,来至乔瘦滕栖身的山洞,话不投机,当场与老道争斗起来,她终究不是道人的对手,若非令贤等人相助,只怕不是对手!
申若兰叙说前情,令贤说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我们还是搭救了裘家娘子去见朱姥姥吧,若是许飞娘来犯,我等也好助一臂之力。”申若兰闻言再次拜谢,几人往山洞中走去。
走进洞中不过十数步,便是一个广大石室。室当中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油缸,里面有个粗大的火头,照得阖洞光明。几人往壁上一看,“呀”地一声,都羞得满面通红,石壁上张挂着许多春宫图,洞的中央是一张大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人,申若兰早已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表妹裘芷仙,金蝉此时已悄悄转身出去。好在若兰来的及时,裘芷仙的衣装完整尚未失节,赶紧快步上前,用手指掐芷仙的人中,许久不见醒来,朱雯旋身出洞问金蝉要来药饼,在芷仙鼻下连擦了几下,立时只见芷仙打一个喷嚏,醒转过来,见面前是表姐申若兰,又惊又怕,将头扎进申若兰的怀中不停抽噎,申若兰一再安慰,说明前情。半晌裘芷仙才止住悲声,申若兰惦记师傅,背起芷仙引着令贤三人出离山洞,往福仙潭古桂坪而来。
几人越过一座山岭,便见前面碧沉沉的一片青波,四围俱是参天的桂树。申若兰用手一指说道:“前边那棵古桂树便是家师栖身之处,咦,那几人是谁?”令贤等人望去,见面前一箭之地,生长着一株大可八九抱、高三四丈的老桂树。此时树下站定一个五十来往不足六十的妇人,头梳盘龙髻,淡黄的脸皮,身穿蓝布衫,左手合着一对双针,右手举着一只火把。在老妇身旁,左右各站着一对青年男女,上首一个妖艳的女子,年纪在二十七八岁,高挽美人髻,满头珠翠,瓜子脸,搽着一脸白粉,描眉打鬓,上身穿桃红色紧身小袄,下身穿葱心绿水裤,腰扎粉色汗巾,手中擎着一口柳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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