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与袁艳红对视一眼。
袁艳红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讥讽，手往开票柜台边沿一放，似笑非笑地问：“美女，按你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有订货这回事，这件衣服都是你已经订了的，对吧？”
女人很敏锐，并没有掉进她的坑里，而是面露冷笑反问：“按你的意思，你们是准备不承认咯？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先前专柜里的轻松喜气一扫而空。
程然依然一声不吭，站在柜台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等着袁艳红去解决。
袁艳红心中了然，脸上还维持着玩味的笑意，但手却拉开了柜台抽屉，拾起一支笔，摸到销售单，借着垂眸的瞬间，在抽屉的遮挡下，偷偷开始龙飞凤舞地写订单。
她以前应该也干过这种事，因此，写的同时，完全不影响她说话。
“美女，不是我们承不承认的问题，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现在口说无凭，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如果拿不出证据……”她看了程然身旁的许墨言和许妈一眼，“这件衣服就归他们了。”
“你敢，我说订了就是订了，你敢把这件衣服卖给他们，我就投诉你！”
女人一脸狠厉的泼妇状，一看就是那种平时在各种投诉里，得到了大便宜的人。
袁艳红写单子的手一顿，盯着对方警告的眼睛，脸上的笑意骤冷，“呵，美女，我就跟你们明说吧，这件事，我还真不怕你投诉！”她朝商场天花板上指了指，“看到没，到处都是监控器，你去投诉吧，到时候让商场调监控，也好让咱们大家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话没震住女人，她的动作反而暴露了她的秘密。
就见那女人眼睛一瞪，厉喝一声，冲到柜台边，“想偷偷给他们开票？没门！”没喊完话，她的手已经伸进了柜台抽屉。
然而，袁艳红的反应更快。
她飞快地将开票本藏去身后，大声喝止对方：“你想干什么？抢劫啊？！”
那女人不是个好惹的，见状，似乎彻底怒了。
她微眯眼看了袁艳红两眼，转头就朝还穿着衣服的许妈冷冷瞪去，“抢别人的衣服有意思吗？穿在身上不会觉得臊得慌？”
程然眉头紧拧，无法再继续沉默，于是往许妈身边一挡，许墨言见状，将她往后拉，却被程然抚开，并用眼神制止了。
她扭头十分严肃地对那大婶说：“这位大姐，凡事要讲个理字？既然你没有付钱，那就不存在预订一说，这里还有很多其他款式，你完全没必要跟我们抢这一款。”
不料，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年长妇人，听了程然的话，眼中闪过一道亮芒。
她走到年轻女人身边，轻蔑地扫了扫在场的几人说：“不就是钱嘛！”拍了拍身上斜挎着的满是LOGO的LV挎包，趾高气昂地看向袁艳红，“这衣服你们多少钱，老娘出三倍的钱买它？”
袁艳红冷笑，“有钱了不起啊！”
她旁边的年轻女人也冷冷一笑，完全不在意她的讽刺，傲娇地接过话，“有钱就是了不起！就问你，三倍，你卖不卖？”
“不好意思，我只按公司的规定卖货！你俩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卖。”
听了这再正常不过的拒绝，俩女人眼里的轻蔑却更加浓重了。
年轻女人斜着嘴角，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说道：“何必跟钱过不去呢，你卖给我，再按公司的价钱交账，不也是按公司的价格卖吗？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会连这种操作也都不懂吧？”
袁艳红顿时就特怒了。
她迅速看向程然，见她也刚好望向她，眉眼间莫名就流露出了一些心虚，脸就不可抑制地红了。
她稳了稳情绪，大义凛然地对年轻女人说：“不好意思，你如果这样想，那可真是来错了地方!我们弦牌没有你说的这些事，我们也不会干!请你说话小心点！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叫经理了！”
程然看着她越说越恼的脸色，觉得不能再为了观察其应变能力，而眼睁睁看着属下受辱而不管了，那样会让下属对自己的信服度，大打折扣。
她果断地上前一步，一脸地正色说：“两位，不好意思，这件衣服我们不卖了，您二位还是到别家去看看吧！”
虽然顾客是上帝，做生意要和气生财，但是像这俩一般不讲理的顾客，是没必要惯着的。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如果看好这件衣服，正常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询问导购员还有没有货，如果被知会没有货，那么肯定会央求对方想办法调货，像这样一上来就想用谎言抢货的人，估计也是世间极品了。
这种极品顾客，今天能用谎言抢一件只看了一眼，连试都没试的货，明天她就能用借口，要求你退掉，或者作出其他更过分的要求。
这些都是她进公司不久时，司雨告诫她的。
当时，司雨下面的业务员小宁，从嘟嘟童装的一个专柜上，拿回公司一件样式漂亮，价格偏高的公主裙，说是顾客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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