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雨雯，雨雯？”楚凌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中失去往日的神采，他嘴巴动了动，有些无助地说道，“不要离开我。”
泪水不知何时爬满了他的脸颊，楚凌却是丝毫不知，他的双眼中只剩下了谢雨雯那临死都露出的幸福微笑。
肖怜的那次他没有哭，灵菲儿的那次他也没有哭，而这一次，他哭了，他哭得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痛吗？痛！
好痛，心里痛得仿佛要让楚凌魂飞魄散！
与心中的痛楚相比，身上的伤势反倒无足轻重了。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心口传来了一声破碎的声音，楚凌整个人呼吸一窒，心跳似乎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知道，他的心碎了。
楚凌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怀里紧紧地抱着谢雨雯，双眼呆滞无神，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别走，你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
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了曾经与谢雨雯相处的一幕幕光景，初见她是还是在初中，谢雨雯总是一个人独自行动，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在学校也不给任何学生好颜色，几乎没有任何人缘。
就连当时的楚凌也对她敬而远之，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突然注意到谢雨雯会十分温柔地逗弄着流浪猫，在路过蛋糕店的时候也会流露出憧憬的表情，被老师误解时又始终倔强着不肯低头。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她并不是高冷，只不过是太倔强了而已。
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去靠近她，去了解她，关心她。
依稀记得她当时被自己厚颜无耻搭讪时的厌恶和不耐烦，最后在一块蛋糕的收买下，又露出的傲娇般的可爱。
至此，两人之间才终于熟悉起来，成为了朋友。
楚凌还记得当时的谢雨雯脸颊通红，偏过脑袋，嘴角微微上翘，眼神却又不自主地飘向自己手中的蛋糕，嘴里傲娇地说道：“那，那看在蛋糕的份上，以后放学，就勉为其难跟你一起走好了。”
那娇俏的语气，可爱的童颜，让曾经的楚凌每每想起都觉得好笑，可现在却只剩下了无尽的悲伤。
想到过年的时候，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人的楚凌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发出邀请道：“今年，要去我家过节吗？”
“什么？”谢雨雯当时的表情很懵，但奇怪的是，眼眶里却不停地闪烁着晶莹。
“我说，今年要去我家一起过年吗？”当时的楚凌表情还很郁闷，在那时的他看来，第一次主动邀约竟然还要重复两次，这是一件十分糗的事情。
但是不知为何，对着谢雨雯似乎不管说多少遍都没有关系。
从那以后，谢雨雯到自己家蹭吃蹭喝似乎就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每年的新年也全都是在他家过的，两人不知不觉就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而在自己的影响下，谢雨雯也不再向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仿佛随着都在戒备着别人一样，放下了戒心的她也成功交到了更多的朋友，脸上的笑容比起曾经也多了许多，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想着自己被武田宏义打伤后，刚苏醒时她那隐含着浓情的担忧与哭泣，以及之后无微不至、不眠不休的照顾，都让他感动莫名。
在那个陶艺室里的短暂时光，恐怕是两人之中最为温馨的时刻吧？
当时谢雨雯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心中又是何等的纷乱如麻？
楚凌永远也忘不了，她当时的神情，当时的话语。
“呐。”
“这种感觉真好。”
耳边仿若幻听一般传来了那再也听不到的轻柔声音，楚凌看着怀里谢雨雯恬静的睡颜，双眼总算有了波动。
在那个百花丛中，谢雨雯固执地仰着小脑袋，瞪着一双闪亮的眼睛，说出了让他心颤的话语。
“我就是喜欢你，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当然可以！
远处的李豫见到楚凌就这么抱着谢雨雯，两人流出的鲜血，将身下的土地彻底浸湿，眼看也是不活了，就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突然，楚凌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他仰天大吼一声，气息悠长，经久不绝，丝毫不像是一个深受重伤之人！
光阴荏苒，近十年时间飘过，楚凌终于想要对怀里的丫头说出那句话，然而她却再也听不到了，只留下了最后一个深埋着遗憾的微笑。
“嗯？”李豫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楚凌大吼之后，那双写满着憎恨的猩红双眼。
那双眼中压抑着的滔天怒火，即使是李豫见到后也不由得脊背生寒。
楚凌缓缓将谢雨雯的遗体放在地上，朝着李豫一步一步地跨了出去，嘴里淡淡地说道：“雨雯，等我一下，我这就替你报仇！”
他每走一步，就是一个布满着鲜血的脚印，脚步踉跄间，却又无比坚定。
“还能站起来吗？不过就凭你这样，又能做什么？”李豫说着，抬起手指轻轻一压，“五倍重力！”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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