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一愣：“寰亚？那不是徐浩背后的...”
“没错，徐浩工作室的最大投资方。“宁致远冷笑一声，“现在明白为什么他能'空降'了？寰亚追加了八千万投资，条件是徐浩必须出演男主角，并且...“他的手指划过新闻中一段不起眼的文字，“拥有'艺术指导'的头衔。“
刘兵倒抽一口冷气：“艺术指导？他一个选秀出身的流量明星懂什么科幻电影艺术？这不是明摆着要插手创作吗？“
宁致远走到窗前，俯瞰楼下影视基地里忙碌的人群。三号棚前停着几辆豪华房车，十几个粉丝举着灯牌在警戒线外翘首以盼——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个剧组的阵仗。
“陈总最近和寰亚资本走得很近。“宁致远突然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上周三晚上，有人看到他们在香山会所密谈了三个小时。“
刘兵瞪大眼睛：“您是说...陈总早就...“
“从立项开始，这就是个局。“宁致远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刘兵，“看看这个。“
刘兵翻开文件，发现是《时空迷航》项目最早的策划书，但出品方一栏赫然写着“寰亚文化“四个字，日期比星耀影视拿到剧本还早了半个月。
“这...这怎么可能？“刘兵的手指开始发抖，“所以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这就是寰亚的项目。星耀只是挂个名，走个过场。“宁致远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他们需要我的名气和创作团队来完善这个项目，等雏形出来了，再换上他们的'自己人'。“
刘兵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徐浩岂不是...“
“棋子而已。“宁致远轻轻摇头，“一个被资本捧起来的漂亮棋子。“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楼下传来粉丝们突然爆发的尖叫声，大概是某位明星现身了。那欢呼声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传进来，变得扭曲而遥远。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刘兵不甘心地问，“筹备了三个多月，您连分镜脚本都画好了...“
宁致远走回办公桌前，拿起那本被遗弃的导演工作版剧本，拇指轻轻摩挲着封面上自己的名字。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刘大伟翘着二郎腿坐在保姆车真皮座椅上，刷着手机突然笑出声来：“浩哥，你看这新闻，宁致远也要参演科幻片。“他嗤笑着把手机转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徐浩，“笑死人了，他都沦落到二十线了，居然还有人愿意请他，这剧组是穷疯了吧？“
徐浩缓缓睁开眼，那双被粉丝称为“藏着星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没有立即接过手机，而是先拿起座位旁的威士忌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哪个科幻片？“徐浩的声音很轻，却让车厢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刘大伟没注意到徐浩语气的变化，还在自顾自地嘲笑：“就那个《时间代码》，小成本制作。宁致远演个什么科学家，戏份少得可怜。“他划拉着手机屏幕，“评论区都在问'宁致远是谁'，哈哈哈哈...“
徐浩的手指无声地收紧，骨节泛白。
他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宁致远的片场照，曾经意气风发的金像奖最佳导演，如今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在简陋的布景前对着镜头勉强微笑。照片角落里还能看到几个工作人员不耐烦的表情，显然没人把这个过气导演当回事。
“《时间代码》...“徐浩轻声重复着片名，眼神逐渐变得深不可测。
刘大伟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收敛了笑容：“浩哥，怎么了？“
保姆车驶过一段颠簸的路面，车厢摇晃间，徐浩手中的酒杯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缝，威士忌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定制西裤上，但他似乎毫无知觉。
“三年前...“徐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暗夜行者》选角的时候...“
刘大伟猛地想起什么，脸色变了：“等等，难道他就是那个...“
徐浩没有回答，而是按下车窗按钮，将裂开的酒杯连同剩余的威士忌一起扔出了窗外。夜风灌进来，吹乱了他精心打理的刘海。
“查一下这个《时间代码》的投资方。“徐浩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慵懒，但眼神却冷得吓人，“特别是...有没有寰亚的影子。“
刘大伟立刻掏出另一部手机开始拨号，同时小心翼翼地问：“浩哥，你该不会还记恨当年那件事吧？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你是一线顶流，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徐浩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刘大伟后背一凉：“记恨？不，我很感谢宁致远当年的'指点'。“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湿巾，擦拭着手上残留的酒液，“要不是他当着全剧组的面说'这种没演技的花瓶永远成不了气候'，我也不会下定决心走到今天。“
保姆车缓缓停在一家高档会所前，门童小跑着过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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