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林东滑倒在地上，花篮随之打翻。
张女士的头掉出来，在地上打着滚前进，
最后，
碰到一双高跟鞋，停了下来。
借着张女士头的视角往上看，
是一双修长的美腿，
然后是红色碎花裙，
波涛汹涌的山峰，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并不是山峰遮挡了视角，而是...
“这特么是一个无头女人。”
林东简直要爆粗口。
当然，如果加上她脚边的脑袋，可以拼凑出一个完美的女人。
无头女人右手抓着头发，发根上粘连着头皮，头皮下密密麻麻的血丝，由于过度清洗，显得有些发白。
无头女人弯下腰，伸出左手，捡起张女士的脑袋。
脑袋下的脖子被扭成麻花，最下面露出了一小节白色脊椎，整体来看，像一个大头螺丝钉。
“真不听话，不是说好吗，你要乖乖待在花篮里。”
声音从女人的腹部传出。
捡起脑袋后，女人将头皮放在上面，然后举起脑袋，将它粗暴地插进胸腔，如同按进一颗螺丝钉。
这样一来，无头女人便完整了，除了看不到脖子。
因为洗发水用多的缘故，头皮的内质层十分光滑，再加上头发的重量，头皮固定不住，很快滑落下来。
女人只能将头拿下来，捡起掉落的头皮，重复上次的动作。
放上去，插进去，滑下来...
放上去，插进去，滑下来...
这种机械的重复动作没有丝毫的美感。
作为唯一的观众，林东想要尖叫。
不，他是个爷们，不能像女人一样尖叫。
镇定。
林东抬起右手，擦了擦冷汗。
手上刺鼻的味道让他意识到，手上沾满的液体并不是劣质洗发水。
是血。
相比于眼前的无头女人，鲜血是次要的。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也成精神病了？
林东立即否定这个想法，他身为警官，每个周都会做精神测试。
可眼前的画面怎么解释？
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正所谓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物质决定意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那么，
从科学上来讲，
没有脑袋，躯干产生意识，腹部用来发声，也是合理的。
就如同神话故事里的刑天。
合理个屁，都扯到神话故事，怎么可能合理？
“警官，能不能帮我一下？”
无头女人发声了，她停下动作，身体面向林东。
虽然女人没有头，但林东感觉女人在看他。
他想立刻转身跑出去，可警察的职责告诉他，站在这里，消灭一切鬼怪邪神。
呼......
林东的呼吸声有些重，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终于，
他鼓起勇气，颤颤悠悠掏出手枪，瞄准女人的头部。
嗯...
看着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的张女士，林东觉得没有瞄准的必要。
那瞄准心脏？
还是发出声音的腹部？
他正在纠结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的子弹没有上膛。”
林东回头一看，是一个脸上长满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哦，谢谢提醒。”
林东没有问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目前首要的是解决无头女人。
或许男人的存在给了林东鼓舞，他迅速将手枪上膛，手里的枪握得很稳。
“瞄准她的右手。”
林东将视线转移到女人的右手，他看到右手的手背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是那个发光的位置？”林东小声问道。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东将手枪瞄准好，正准备扣动扳机。
无头女人似乎察觉到危险，发了疯地扑了过来，发光的右手此时也变成移动的靶子。
这种情况下很难瞄准，林东只能等着女人靠近后，近距离射杀。
他估算了下自己和女人的相隔七步，开始倒数起来，
五，四，三，二...
砰！
子弹精准命中。
右手炸碎，红光暗灭。
女人抽搐了一下，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然后由于惯性，身体向前倒向林东。
林东保持着握枪姿势，所以尸体正好压在了枪口上。
女尸胸腔里的血液瞬间甩了出来，洒在林东的脸上。
是温的。
胡子男站在林东身后，暗自称赞道，这小子做的不错。
当一个人在现实和认知发生冲突后，内心能迅速调整过来，而且遇到危险时，能镇定地等到最后时刻，才开出那一枪。
这样的心里素质，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林东确认女人死亡后，将其推开，内心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拿出单位派发的通讯工具，小灵通，开始拨打电话，通知所长花店的事情。
通话结束后，他便带着胡子男，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回到警务所。
这不是害怕的离开，是要回去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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