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多久？”
“三日。”
“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挺稳定的，脉象心跳都很稳，睡得挺香的。”
“那便好。”
“你呢？”
“我吗？也挺好的。”
即便这话显得明知故问了，叶灵笙还是忍不住问，子衍不愧是修真练武的天才，旁人无比忌惮吹上天的万象剑谱，到了他手里，不过短短三日的功夫，竟也将其吸收融合得差不多了，实在是难以置信。
三天，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说寄月已经完全撤军退兵，准备着下一轮的进攻；南宫瑾醒了过来，第一件事便是要上战场，被南宫凌严词拒绝，关在瑾王府不得出来；云澈也回了望海山庄，那家伙表面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结果还不是口是心非，昨日收到望海山庄来信，说云澈为了保护云华，还替他挡了一箭，现在正在家里养伤呢，那信的末尾还写了个“勿挂”，看那骚气的字迹，必定是出自云澈之手，看来还是伤得不够重啊，还有心思在信的末尾落款呢。
“老天还真是偏心，有的人一出生就比别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她这话并非无中生有，实在是她作为子衍的朋友，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了，小时候他们在药神谷斗蛐蛐抓蚯蚓玩泥巴的时候，子衍已经能将灵力注入灵器，融会贯通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酸了。
子衍轻笑一声：“你倒是不必妄自菲薄，我可是一点也不会医术，若要让我去救人，怕是会把药都抓错。”
叶灵笙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表情有些呆滞，舒尔笑了笑，挑眉调侃道：“没想到天师大人现在还挺会安慰人的。”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沉了：“你是真的变了。”
变得有血有肉，有人情味多了。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子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叶灵笙还很小，个子矮矮的，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天真无邪的拉着姑姑的手，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小男孩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虽然是望着她的，眼波却毫无波澜。
叶灵笙却不在意这些，小女孩家家嘛，对好看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小男孩眉眼精致，她看得呆了，以至于姑姑连连唤了她几声都没听见，只能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笙儿，这是你三伯伯，这是子衍，你可以叫他衍衍哥哥。”
“衍衍哥哥。”她甜甜的叫他，然后伸出了小手。
“这小丫头片子，还能自动忽略人的呢。”三公笑着推了推自家侄孙的背：“笙儿叫你呢。”
“你好，我叫子衍。”子衍轻轻碰了碰她的手，似乎是不太喜欢与人接触，只是略微碰了点指尖，就很快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家这小子，认生得很，不过没事，小孩子家家嘛，相处久了就熟了，你们两个一起玩会儿吧。”三公尴尬的笑了几声，拉着姑姑走远了，“巧儿啊，我此番前来……”
两个小家伙站在原地，谁也没说话。
叶灵笙是被他身上的冷气吓到了，而子衍嘛……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噗。”回想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叶灵笙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个时候的你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害得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我那是嘴笨。”子衍辩驳道。
“你现在可一点儿也不嘴笨了。”叶灵笙停止了笑，拿出她刚刚养好的寒冰蝶：“上次全靠你们天师府，才救了这些小家伙，这不，它们来报恩了。”
小小的寒冰蝶静静的躺在她掌心，透明的翅膀微微扑棱着，竟一点也想象不出是造成寒冰潮的“元凶”。
“寒冰蝶所发出的冷气能控制灵力流动，万象剑谱的最后几式最难突破，稍有不慎，便会灵力乱窜，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虽然我对你的能力很放心，但总归还是稳妥一点的好。”她将寒冰蝶装入特制的竹筒中，递给了子衍。
“会有用的。”子衍放入袖中，笑道。
对于自己修炼万象剑谱这事，他心中也有很多疑问，最大的问题就是——太顺利了，是的，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完全不像世人口中描述的那般晦涩，很多招式，他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应用自如，短短三日，也将所有的内容学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几页了。
他在寒潭待了整整三天，整个进度快得不可思议，即便是凌云老祖，也断没有这样快的领悟，他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用不着这些小家伙。”叶灵笙碰了碰他的胳膊，眼中流出惋惜之色“它们的生命短暂，被我培养出来，时时刻刻都等待着牺牲……况且，为了你的安全，我也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们，这样的话，你没有危险，它们也就不用死了，皆大欢喜不好吗？”
当然，这后面才是她想说的重点。
“那我就尽量，带着这些小家伙，平平安安的出来？”
“要去看看她吗？”
“不是说她很好吗？”
叶灵笙翻了个白眼：“我说好你就信啊？你可别忘了，换作以前，我和她顾念念还是情敌呢，你就不怕我嫉妒心作祟，公报私仇害了她啊？”她笑着问。
“你当然不会。”子衍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嗤”的笑了出来“以你的风格，杀了人也不会留下尸骨，估计早用你们药神谷的独门秘术处理掉了，我进去也看不见。”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竟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真实性。
叶灵笙被他逗笑了，正色道：“你还挺幽默。”她停了一会，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喂，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顾念念的一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可唯一有一点，我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
她想了一会儿，似乎在脑中组织着语言，想着以一个容易让人明白的方式说出来，她咳了咳，道：“她似乎……不太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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