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左灵开始走神，末世一年了，奶奶也不知咋样了。
电视正在播赵大师的小品，小昊咯咯乐个不停，发现左灵没动静，裴楠生挥挥手：
“嗨，想什么呢？”
“啊……”回过神来，左灵扯扯嘴角，“没想什么。”
裴楠生不信：“你是想郑明呢，还是想左家人呢？”
左灵往沙发背上靠了靠：
“从燕镇搬走那天，我以为我不会哭。清空房子的时候，每一样家具物什都承载着记忆，有美好的，也有不开心的。
两……嗯，他都甩了我，说明我们只有6年的缘分。那天，我哭了很久，早哭翻篇了。哭完了，顶着肿眼泡，连着跑了10家药店，买了价值150万的药。”
左灵语气平缓，像在述说别人的事。
听在裴楠生耳里，前面替她难过，后面又觉着好笑。
就听左灵又道：
“左家也就奶奶对我有几分真心，一年了，不知她咋样了，想回去看看。”
“你想把老人家接过来？”
左灵默了半刻，道：“那边儿一大家子，奶奶不会跟着我一个养孙女儿的，我是想给她送些物资。”
“想去就去，我陪你一起去。”
小昊听到了：“我也去，我也去，我也陪姐姐去。”
有人陪当然好，可……左灵犹豫。
看出她的顾忌，裴楠生道：
“你自己进去，我们不进去，就在附近等你好了。”
让人家陪，又不让人进门，多少有点……
裴楠生笑道：
“咱们兄妹就别矫情了，不是你，我们兄弟俩跟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进去，大家都自在，你们也好说说话。”
如此，左灵放下心来。
“初二去？”
旧例习俗，女儿初二回门。
“行，初二，咱们陪姐姐看奶奶去。”
裴楠生搂着小昊道。
“好噢，好噢。”
小昊兴奋地拍巴掌，来京都后，他还没出过诺亚方舟的门呢。
左灵心说，末世不是那么好串门子的，有啥可高兴，但见小昊兴致很高，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
既然决定带小昊出门，左灵把白宏伟给她的两把小手枪给了小昊。
6岁的孩子拿枪，末世前根本不敢想象，非常时期，不得不让小昊快点儿成长起来。
给他枪，让他在危急时刻自保，才是对他好。
裴楠生不仅没阻止，第二天，早早带着小昊出小区，找地方练枪去了。
回来的时候，小脸不知是冻的，还是兴奋的，小昊搂着左灵跟她说：
“姐姐，我开枪了，哥哥说我第一次拿枪，打的比他第一次打枪好呢。”
“是嘛，小昊真棒。”
“哥哥说，让我练好枪，好保护姐姐，我一定可以保护姐姐。”
小昊说话的时候，眼睛在发光。
“嗯，姐姐相信小昊肯定能保护姐姐。”
左灵给小昊找了一个防弹背心，长得快盖脚脖子了。
“没有小号的，凑合凑合吧。”
裴楠生不让穿：“他小，不用给他穿，穿上，反倒惹人注意。”
好像是这么回事，索性作罢。
金家蜘蛛人的背甲还剩一小块儿，左灵打算回来给小昊做新衣时，夹在衣服里。
准备好给奶奶的物资，收好家里不该出现的东西，以及怕冷的种植盆、水培蔬菜后，三人一早出门。
开车到郊外后，改乘直升机，离左家三十里地时降落，换乘末日战车前往左家所在的村子。
村子坐落在山脚下，不远有条河，村民因河而聚，逐年繁衍。
好几年没回家了，连番天灾，山河改道，若不是提前下载的离线地图，左灵都找不到家在哪。
极夜少有人外出，村子很静，突然多出一个庞然大物，一点儿也不显眼。
保险起见，离村子还有200多米时，裴楠生找了一个隐蔽些的地方停车。
留了些吃喝，左灵把瀑布放出来跟小昊玩。
瀑布从嫌弃到喜欢，到整日黏着小昊形影不离，也不闹着一定要跟着左灵了。
摸摸小昊的头：“乖乖在车上等姐姐回来。”
小昊很乖巧：“姐姐快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瀑布。”
揉揉他的小脑袋，“小昊真乖。”
裴楠生不放心，要送左灵进村。
“不用，几步路的事，很快就到了，你陪小昊吧。”
空间里的车很多，左灵找了一辆最普通的大面包，车上少装了些米面粮油之类的物资。
裴楠生对小昊道：“除了哥哥姐姐，谁来，都不许开车门。”
小昊使劲儿点头：“小昊知道，哥哥快陪姐姐去吧，小昊很乖的。”
自从哥俩来了以后，左灵感觉她的自理能力都变差了。
不过，有人关心，感觉相当不错。
刚进村子，裴楠生嗅到空气里一丝异样，慢慢将车靠边儿停下，熄火，关灯。
“村子不对劲儿。”
黑灯瞎火的，能见度不高，左灵没发现哪儿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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