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雨：“……”头一回知道汽车尾气这么招人稀罕。
按照姜春雨的指路，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朱大娘家。
姜晓慧一看到轿车，嗖一下就跑了出来，“姐，姐你可回来了。”
姜春雨闪躲开要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姜晓慧，“先别过来，我身上有好多血，我先去换一件衣服。”
走了两步，姜春雨猛然转头，“你进来坐么？”
顾慈生走下车，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走到姜春雨面前，“我回城里了，今天先去招待所住，明天我接你去城里？”
答应了义诊总不能放弃，县城的供销社也不大，货品还没她老家的全，更是没什么可逛的奶。
“我明天要急需要在大队义诊，你要是去机械厂你就先去忙吧。”
顾慈生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司机。
司机脚尖蹭了蹭土，躲开顾慈生的视线，望向天空。
姜春雨扑哧捂着嘴笑了起来，好像明白俩人发生什么了。
“你们明天要是没事可以来帮我义诊。”
刚一转身，姜春雨猛然想到，顾慈生可是个机械大佬，在乡下这地方大有用处，“顾同志，你来都来了，我听大队长说小麦脱皮的机器坏了，公社的拖拉机也坏了，您要有空给修修？”
司机张大嘴巴，呵了一口气，顾工那是研究机床的，去修拖拉机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顾慈生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明天我就过来。”
尾气又噗呲噗呲喷了出来，看热闹的小孩又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烟雾缭绕，他们觉得好玩极了。
这可是大人物才能坐的车，全公社下面那么多生产大队，就来了他们生产队，桃源生产队的村民们都荣幸着呢，以后够出去跟人吹嘘了。
院子里，姜晓慧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姜春雨身后。
姜春雨皱着眉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没事做了？”
姜晓慧嘴巴张开又合上，抿住一言不发。
姜春雨挑了挑眉，看来是她去医院后发生了什么，不然小丫头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她姐这么聪明，想瞒是瞒不住的，姜晓慧索性直接说了。
“还不是白秀秀那个欠嘴的，说你处理孕妇那么熟悉，肯定是经验丰富，说你不检点。”
姜春雨冷呵一声，玩味琢磨姜晓慧的话，“不检点？”
抬头望了望天，明明日头还晒着，姜晓慧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秀秀自求多福吧，这一天可真会惹事。
姜春雨猛然站起身，冷笑道，“既然白秀秀这么说我，我跟她好好聊一聊，不检点这三个字到底怎么写。”
姜晓慧也蹭一下跟着站起来，快步跟在姐姐身后。
她姐刚才的样子也太酷了吧。
颜丹妮被抓走的事情成了一团迷雾，具体情况没人知晓，只知道她的铺盖衣服全都被拿走了。
等第二天消息传来的时候，颜丹妮已经被下放到更加偏远的农场了。
姜春雨的假期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原本不慌不忙的她眉眼间闪过焦虑，况主任咋还没个消息传来。
大队长被她嘱咐的一定要保密。
入选了还好，若是没选上，姜晓慧免不了被人看了笑话。
“别着急，不然我去问问？”顾慈生还有点人脉，总能找到关系打听。
姜春雨摇了摇头，猛然站起身，“走，买肉吃，何以解忧，唯有吃肉。”
两个人都不是花钱知道省着花的人，供销社没有肉，就摸到了高价的黑市，买了猪排骨、五花肉，运气好，还碰到有人卖山羊肉。
姜春雨有系统，偶尔还能解个馋，顾慈生平时工作太忙，能准时到食堂吃饭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卖羊肉的小哥是个有眼力价的，看到顾慈生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个体面人，立马上前打招呼，“同志，这羔羊肉可不好碰，都是新杀的，保证新鲜。”
顾慈生不懂这些，立马转头看向见春雨。
小哥眼睛一闪，笑嘻嘻道，“哎哟，一看这位同志就是个疼媳妇的，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媳妇做主，可真是个好男人，女同志你就放心吧，看咱们羊肉这新鲜的血色，粉嫩的肉质，绝对新鲜。”
姜春雨摆了摆手，“我们不是。”
小哥又哎哟一声，“我懂，我都懂，你们就放心吧，再我这买羊，你们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咱们这地方不养山羊，下次还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碰到了。”
卖羊肉的小哥嘴巴太能说了，姜春雨好几次想要开口问价，都被打岔打过去了。
终于趁着他调整呼吸的时间，姜春雨赶紧问道，“多少钱？”
小哥比划出一根手指头，“一块钱一斤外加一张票。”
一块钱确实贵了，都能买一斤半猪肉了，可羊肉确实太稀罕了。
见姜春雨点头，顾慈生二话不说就准备掏钱。
这羊养的不胖，整只羊下来才30斤。
三十块钱还好说，可三十张票就不好弄了。
最后还是姜春雨帮忙才把三十张票凑齐了。
一直到把羊搬回车上，顾慈生都沉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姜春雨欠他钱不还呢。
回去的路上，顾慈生一直沉默不语。
姜春雨也没说话，不过眼睛时不时就落在他脸上。
长的好看是好看，可不说话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刚才自己拿票，这人觉得伤自尊和颜面了？
不问憋着还难受，问是不是太伤他脸面？
纠结半天，姜春雨还是决定问出口，大不了感觉不合适，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虽然有点舍不得他这张脸，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伸出食指怼了怼顾慈生的手背，见他看过来，轻咳一声，“你怎么了？”
顾慈生大手顺势包裹住她的小手，和想象中一样柔软，让他忍不住摩挲一会。
姜春雨嗖一下收回手，狗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关心，合着在这等着占她便宜呢。
顾慈生嘴角噙着笑，这才倒出实情，“我原本对你就多了一丝关注，知道是你给我调养身体后，总是会时不时想起你，从前我的生活中只有科研，我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意思，可那天我突然很想见你，见到你站在医院门口，身上沾着血时，我紧张担心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比我任何一次科研失败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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