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菲被送走后，景乾给二人赔罪。
“泼妇一个，你们别介意。”
青婧倒没有放心上，只是对方如此不把他放心上，不知是什么身份。
“她是谁？”
景乾皱了下眉，想到郑家就觉得厌恶。
“她爸是基地二把手，被家里惯坏了。算了，不说她了，我先送你们回去。”
基地争权夺利的事他不愿意多透露，连忙岔开话题，青婧听出了他的意思也没再多问。
中部基地只是个榜样，这些分基地的权力更替只是早晚问题。
————
景乾的动作很快，基地很快查到了韩妍倒卖涂料的事，并且收缴了她以此换取的大量物资。
这件事始料未及，打得韩妍措手不及。
从查清她的行径到宣判处罚结果，这期间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韩妍被基地宣判需终身劳作，工作地点变为离基地200公里外的一座煤矿。
高强度的挖煤是一个成年男性都很难坚持的工作，更何况还是韩妍这种从来没有干过重体力劳作的人，估计坚持不了一个月就会香消玉殒。
景乾办事牢靠，周响作为帮韩妍倒卖的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检察人员只是象征性做了点罚款处理，总的来说，他还是赚的。
对于犯了错的人，基地不会消耗珍贵的汽油把他们送到煤矿，只是绑了手、戴上脚镣由一批军人押送到煤场。
韩妍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队伍里面，这里面她不是最年轻的，但看上去是最弱的。
周围的人大约有九成是因为偷摸拐骗、烧杀抢夺被抓来的，她这样的，面上少了些凶狠，看上去好像谁都能踩一脚。
“原地坐下休息。”
走了三十多公里的路，押送的军人也走累了，正好到了饭点，他们给每人发了个玉米渣做的饼子算是晚饭。
韩妍接过饼子面无表情咬了一口，她一路上没喝水，玉米饼粗糙的颗粒感刮得嗓子疼，像是火烧一般。
她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以前再不济，也是黑面馒头。
“小姑娘，你不吃给我吧？”
一个大娘看她吃了半天才咬一口，又见她面善，觉得可以把饼子哄骗过来。
韩妍把头转向她，露出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夜色中有一股恐怖气息。
她笑了笑，“好啊！”
她把饼子伸向大娘，大娘仿佛是饿久了的狼看见了肉，但两只黑漆漆的手快要触碰到饼子时，韩妍突然往回收，两三口把饼子吃进嘴里。
她嘴里包裹不住，边嚼还一边有渣子掉下来，大娘虽然气愤，却赶紧去捡落在地上的饼渣，连同泥土一起塞进嘴里。
把饼渣都捡完了后，大娘突然朝韩妍扑过来，伸手去抠她嘴里的东西。
“小贱人，敢骗我！”
韩妍自末世后都在研究所，哪见过这架势，但她反应很快，立马手脚并用缠住大娘，大娘把手伸进她嘴里去抠，她立刻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她嘴里蔓延，大娘疼得鬼哭狼嚎，她依旧咬死了不松手。
“干什么？”
两人的扭打很快引起押送军人的注意，其他人看见他们过来了都躲得远远的。
“都这副模样了还不消停，我看你们到了矿场，直接去干最累的活。”
矿上的工作也有轻重之分，一般他们会照顾女性一些，但如果犯事严重的，便得不到这份关照。
两人很快被分开，韩妍的嘴角还残留着大娘的血，大娘捂着手指哀嚎，军人连连呵斥了几声她才停下。
韩妍半倒在地，对军人的处罚表示不服。
“她抢我吃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拉她的军人盯了她几秒，突然笑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权了。”
读过书的人，气质会有所不同，他能看出韩妍文化不低，这种人犯事，往往手段不会太粗暴，但危害性一定很大。
同样的，他们最喜欢讲理。
军人说完没再理会她，但经此一事，周围的人不敢再打她的注意，同样也不想靠近她，她乐得清静。
大娘倒是离她不远，时不时骂骂咧咧几句，韩妍就地躺下，不再理会她。
夜晚不好赶路，今晚大家应该会就此休息。
押送的军人点燃了火堆，但不是他们可以靠近的，他们这群犯人，只能挤成一团取暖。
韩妍不想和其他人挤在一块，也没人愿意靠近自己，她只能一个人缩成一团。
好在，离开基地前，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被脱下来，还算暖和，只是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会让身体渐渐失温。
她坐起来，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尽量用人堆躲避寒风，但她很不幸，今晚的风没有吹太久，因为没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雪。
雪是浅灰色的，融化的血水黏在皮肤上有轻微刺痛感。
这本质上就是酸雨。
她把衣服往上拉遮住头，但这样会更冷，酸雨和寒冷总要选择一样遭受折磨。
她就这样缩成一团，盯着远处的火堆，想象着自己就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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