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年用手肘碰碰邓西，“哎西西，你看群没？”
“我刚看到，”邓西小声回应，“他也太惨了吧，这好像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自杀的学生，不对，也有可能是被别人推下来的，反正说不准。”
“而且大家好像都不认识，你有同学知道吗？”陈年年左手玩儿着笔，向右倾斜了一点，和邓西说着悄悄话。
“没有，”女生忽然惊讶了一下，“有人给我发视频了，这个人我没备注，不知道是谁，你知道小了白了兔是谁吗？”
“小了白了兔？想不起来。”陈年年摇摇头，在通讯录中翻了一下，也没有找到。
手机轻微震动，邓西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她把视频发给了陈年年。
陈年年先确定她的手机已经调成了静音，才点开视频。
尽管画面被打了码，但能看出是不堪入目的场景，白花花的肉体有点扎眼，陈年年立马关上手机，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在课堂上看片。
“这是啥啊？”陈年年问着，邓西只是摇了摇头，“这就是发给我的视频，里面那个男生就是跳楼那个。”
“现在开始点一下名。”年轻一点的老师拿起花名册，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一些玩手机的同学吓了一跳。
陈年年和邓西也从刚才的话题中回过神，端端正正坐着。
“田子峰。”
“到。”
“李沐涵。”
“到。”
“赵平波。”
底下没有人应声。
“赵平波在吗？”老师见没有人回应，在花名册上画了一个叉。
陈年年前边的那两个男生发出了短促的笑，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男生还看了林照含一眼。
点名还在继续，这堂课只有三个人没到，出勤率还是挺高的，年轻老师点点头，和教授说了什么，教授收拾一下桌面上的东西，离开了教室。
在清脆的一声“下课”后，教室里的声浪瞬时间爆炸开来，同学都开始收拾东西，还有人在老师走了的一瞬间，就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后门。
陈年年和邓西也起身，将桌面上的本子装进包包里。
在大家都往外走的时候，后门冲进来一个男生，个子挺高，圆脸，留着上扬的碎发。
他进来之后看了一眼，直接冲着陈年年这边就来了，前排的两个男生让出位置，高个男生直接揪住林照含，就把他往外面拖。
林照含并没有反抗，他的东西还没收拾完，被高大的男生拎着，像个小鸡仔。
教室里其他人对于高个男生的行为并没有很在意，他们急着离开教室呢。
另外两个男生也跟着他们出了门，陈年年这才想起来她们的笔还没有还，便从桌子上把两支笔拿起来，到前排帮忙把男生的东西收拾了，然后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邓西也跟上去。
陈年年轻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她对学习好的男孩子一直都很有好感，害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高个男生一路拽着林照含，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教室，刚进教室门，便一脚踹了上去。
林照含倒在地上，头在桌角磕了一下。
“不帮我答到是吧，你小子翅膀变硬了啊，都不帮我答到了，你不知道我没去上课啊，”高个男生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生，“要不是张新喜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他往男生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满眼都是戾气。
男生蜷缩着身体，小声地说：“你没告诉我。”
赵平波半蹲下身体，手掌在林照含脸上拍打几下，“我没告诉你你就不做了啊。”
又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之后，脸上浮现红色的印痕。
“啊，你说，我没告诉你，你听到点名没人应，你不会回答啊。”
林照含用力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的手紧紧攥着，极力忍耐。
“哑巴了是吧。”迎接他的又是一巴掌，门口偷看的两个男生幸灾乐祸地笑着。
陈年年走过去，向教室里面看了一眼，直接出声：“你在干吗呢？光天化日的。”
旁边的邓西也接口道：“你不要再欺负他了。”
赵平波看了她们两个人一眼，乐出了声，他站起来，用手揩了一下下巴，回头对林照含说：“可没有下次了嗷。”
说着，嗤笑一声，走出了门，另外两个男生像两个小跟班一样追着高个男生离开了。
“你还好吧？”陈年年和邓西过去，扶起地面上的林照含。
男生的脸上红印还没有退去，被桌角磕到的地方有些发青。
“还好，没事儿。”男生用手撑着桌面，腼腆地笑笑，但是他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要不我们陪你去一趟校医室吧。”陈年年还是不放心。
“不用啦，”男生的嗓音温和，“谢谢你们，我就不去了。”
陈年年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劝阻，然后把他的包还给了他。
林照含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刚才那个个子老高的男生就是赵平波吧，不过另外那两个男生是谁啊？”等到林照含离开教室后，陈年年问邓西。
“哦那两个一个叫张新喜，一个叫王安乐，他们都是一个宿舍的，”邓西撇撇嘴，“林照含真倒霉，和这样的人一个宿舍。”
“不过林照含也真是个包子，他们那样对他，他都不反抗，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了，辅导员也没有管过。”邓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好啦，我们去吃饭吧。”陈年年摇摇邓西的胳膊。
邓西后撤一步，用手在陈年年眼前晃晃，“咦，你今天中午不是要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饭吗？”
“啊有这种事情吗？”陈年年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我有男朋友？”
“你昨天晚上就和我说你们要在南门那家新开的锅包肉店吃饭，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快去找你男朋友吧。”邓西轻轻揉了揉陈年年的脸，脸上是明媚的笑意。
陈年年点点头，但还是困惑不已，她完全不记得她有一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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