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她脑子里很乱，毫无疑问她是爱阿九的，可是她从头到尾忽略了阿九对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自己这样顶着别人的壳子偷偷享受着阿九的爱，对阿九是否不公？
阿九作为她的枕边人怎么能察觉不到白寒的僵硬，他柔软地往白寒那般贴了贴，伸出手与白寒十指紧扣，“妻主...这是，怎么了？可是阿九哪里做的不好，让妻主不高兴了？”
这话带着强撑和抑制不住的委屈，见白寒没有推拒，阿九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了白寒的肩膀上，轻柔的动作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九，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你...爱的究竟是谁？”
阿九听了这话直接愣住，转瞬间眼中便噙满了泪水，“妻主这话...是在怀疑阿九的忠贞嘛？”
这话问的阿九十分错愕，也十分委屈。
在这个朝代对男子的忠贞要求是十分严格的，男子的一切，从身家乃至于身子都是独属于未来妻主的，若是被妻主质疑不忠...那也基本上没什么活路了。
电光石火间，阿九心里忽然想到，自己的身子全是是给了曾经的妻主，而不是如今的这个妻主...
这般想着，阿九愈发绝望起来。曾经他侥幸地想，或许现在的妻主并不在意这些，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并不干净。
如今....原来这一切....果然都是自己的奢望了嘛......
阿九一双明亮的眼睛灰暗了下去，绝望地等待着生命之中唯一的一束光对自己的判决。
白寒虽然说心里苦涩酸楚，但阿九再怎么说，就算是不爱自己，也是自己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自己如何硬的下心肠看阿九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
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阿九就像一只受尽了伤害的流浪狗，吃块肉都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生怕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再受到打骂。
自己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和心力，一点一点地温暖着他，对他好，才让这只小流浪狗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畏缩一角的安全区，一点一点地变得更加自信、阳光，也更加大胆。
好不容易让阿九大胆了一些，自己如今态度这般严厉，会不会又吓到了阿九，让阿九缩回以前的壳子里不再出来？
白寒是绝对不忍心让阿九再变成这样的。
不论如何，下定论之前总是要掰扯清楚。
眼看着阿九的表情越来越绝望，白寒心中心疼的不得了，她伸手抹去了阿九眼角晶莹的泪水，低低地叹了口气。
就算这场坦白，让她从此失去了阿九的爱，让阿九从此觉得她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因此恨上了她，她也....无所畏惧了。
“阿九，我...想和你说些事情，若是听了之后，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阿九只觉得心里更加绝望，更加痛苦，他闭上了双眼，乖顺地应了一声，“妻主....阿九....什么都听妻主的....”就算你嫌我脏，不想要我了，我也会乖乖地离开。
白寒沉浸在自己即将要坦白的思绪里，并未及时察觉到阿九百转千回的心绪。
她放开了阿九紧紧扣住她的手，惹得阿九又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淌下了一行清泪。
“阿九...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斟酌半晌，犹豫半晌，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从现代身亡，到异世借尸还魂，白寒声音颤抖着讲述了自己的种种经历。
可是从头到尾直到自己讲完了所有的神奇经历，身侧的阿九却是一声不吭，甚至毫无反应。
“阿九，我知道我的来历过于离奇吓人，我并没有强求的意思，若是你实在害怕，我可以将家中九成的财产送给你，和你保持妻夫关系直到你遇到合适的人，你的未来我都可以给你安排筹划好，必不会让你受苦，今后，我.........”
白寒这般说着话，只觉得心如刀割，钝刀割肉般生疼。
阿九若是离去了，自己自然还是要在背后护他周全的，可是自己却失去了所爱的人。
未来若是阿九找到了琴瑟和鸣、相知相爱的人，自己又将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他们日日恩爱呢？
白寒闭了闭眼，正想继续说话，阿九却扑上来哭着吻住了白寒，浑身颤抖地开口，“妻主这是嫌弃阿九身子不清白...要抛弃阿九了嘛.....妻主...阿九求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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