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麻麻，我要麻麻……”
“宝宝，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生下来的，原谅我，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寒冷的冬天，年轻的母亲哭哭啼啼，泪水糊满脸，穿着单薄，就一件睡衣，地上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穿着小棉袄。
两人衣服都脏兮兮的，一看就经济条件不好。
王鸽愣住了，刚才的欢喜凝固，眼眶微红，人类的悲欢总不相通。
顾不得想太多，匆匆下车快步赶过去。
一条人命啊！
“姑娘，姑娘，听叔一句劝，生活都会好起来的，别轻易放弃。”
“是啊，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下来吧，冷。”
……
“希望？呵，我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孩子他爸出轨不要我俩了，原本工作也丢了，每天菜市场杀鱼，累死累活赚八十块，打零工养她养不起了。”
“我还送外卖，还跑闪送，有什么单子都接，可是今天给一个女顾客送玫瑰，雨天路滑摔倒了，为了保护花，我已经摔破皮了，可花还是破了一点。”
“女顾客投诉，我要赔两百。公司电瓶车还要我赔钱三百五，呜呜呜，我真的没有五百多了，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痛，流血冒雨才赚了六十块呜呜哇……”
“租不起像样的房子，合租的地下室还漏雨发霉，下大雨天就有老小区臭烘烘脏水流进来。”
“我今天清理房间莽三个小时了，可还是好脏好臭，孩子还一直哭，我一边哭，一边用抹布擦。”
“真的，我已经很努力活着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年轻女人坐在栏杆上嚎啕大哭，哭的让人心碎。
歇斯底里，哭着喊出来的话，更是让一群人都心酸的要流泪，一些人已经在那偷偷抹眼泪。
王鸽听的难受，心里堵的很。
他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父母刚走的时候，家里很快穷的吃不起饭，他累死累活，低声下气干过各种脏活累活。
有的时候，他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年轻带孩子的小姑娘。
一时之间，对于年轻的母亲，心情悲痛，感同身受。
“别过来！都给我退回去！再过来我马上跳。”
见有人悄悄靠近五米内，年轻女人愤怒大吼。
环了一圈，空出一片，一时之间没人敢靠近。
“孩子，我知道你很累，很努力，可是世界太操蛋了啊，不会眷顾努力的人，但是要活着啊，难道那么轻易就认输嘛？”
“姑娘，你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大冬天的，你看她哭的都要冻伤了，你就忍心留她一个人？”
路人纷纷劝。
“孩子？好好好，我带她一起死！”年轻女人一听路人的话，低头看一眼孩子，眼底闪过柔情，可是下一瞬，一狠心，伸手拽住，一把拎起。
孩子突然腾空吓的哇哇大哭，等被妈妈抱在怀里，又哭着鼻子笑起来。
“麻麻，麻麻亲亲，麻麻不哭。”
小手试图去替麻麻擦眼泪，惹人心怜，小家伙还不知道她满心满眼的麻麻却想带她一起死。
“快点，有没有救生圈，来个人去下边河道，怎么公安和消防救援还不来？”
“别闹啦，赶紧下来。”
“什么人啊，到底跳不跳，等半天了，不跳别在着显眼啊。”
边上一个小年轻吊儿郎当的，话一说完，边上几个老大爷就骂骂咧咧的作势要挥拳过去。
“小兔崽子，是个人吗，不会说话就闭嘴！”
“小姑娘，下来吧，听婶一句话，年纪轻轻就不要轻生，多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爸妈，你的孩子，要是你死了，一了百了，他们怎么办？”
路边一个大婶急眼了。
王鸽眉头一皱，瞪了大婶一眼，阻止她说话已经来不及了，心里咯噔一下，要糟。
要轻生的人，最听不得人说多想想家人，家人往往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女人一听这话，坐在栏杆上，失心疯一样抱着孩子仰头大笑，笑中带泪。
“家人，哈哈哈，爸妈，哈哈哈哈哈，想想他们，真是好啊，好的我现在就想去死！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我留恋——”
说完，身子一扭，脸色难得平静，笑着往后一仰。
一跃而下。
噗通！噗通！
“啊啊啊！”
“快救人啊！”
“我靠真跳了！？”
“孩子还在手上呢，大冬天的，瘦弱的母女两不赶紧捞上来可就没了！”
人群哄乱。
王鸽见势不妙，早就准备了，在大婶话出口，就提前脱鞋脱外套。
大冬天的入河，不脱掉厚衣服可不行，泡水后重的要死。
此时，别的热心群众还在脱衣服，他直接几步大跨，纵身一跃。
“哇靠，有人跳下去救人了。”
一群人乌泱泱涌到桥边，往下张望。
冬天了河水还不算湍急，水位尚可，就是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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