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
顾笙馨点点几下头，她愣愣的回答，眼神一直左右飘忽，心中所有语言被慌乱搅浑。
该说什么，该说什么……
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也同样如此。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
顾笙馨的喉咙像是被黏住，微微张着嘴但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她有些慌乱的眨着眼，求救的目光看向雪莉。
“随便说两句……”
雪莉大声说着悄悄话。
“需要学姐再和你重复一遍问题吗？”
覃泉意问，和顾笙馨的支支吾吾相比，她的轻松就更加显得从容不迫了。
“不用了……”
顾笙馨摇摇头，她手掌缓缓收紧，抿了抿嘴，不可察觉的弹出一口气。
她抬起头来，视线越过前边几排那些转过头来望着她的学生:
“我没怎么想好，我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声音间充满了不确定和犹豫，顾笙馨语调时高时低，似乎在不停寻找正确的词汇，但又始终无法确实。
顾笙馨脑袋和视线一起垂下，她两手交错在小腹前，十指无序的拨动着。
“我不知道，抱歉……”
顾笙馨原本怯生生的语气带了一点微微的歉意，一句话说出去细如微风，柔柔的飘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伸直脖子想要听的更清楚些，有人一直看着顾笙馨生怕错过些什么，有人的目光则回到了覃泉意身上观察着。
但就是没有人说话，会场内像是连最微弱的衣物摩挲声都能完全听到。
覃泉意眼神微动:“不清楚嘛……”她喃喃着。
顾笙馨视线斜低到一旁，一手紧紧的扯着衣角，整个人稳稳的站在后排，腰背笔直的没有一点弧度，像是一朵莲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只得呆呆的不知所措，细小且密集的交流声渐渐起来，前边的学生们似乎又开始了议论。
覃泉意挥了一下手，她轻轻点头:
“顾笙馨学妹快坐下吧。”
“哦，谢谢……”
顾笙馨望着覃泉意眨眨眼，她嗯嗯几声而后坐了下去。
覃泉意对着顾笙馨笑笑:
“不清楚实属正常情况，普通大学中的大多数学生们都是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么特殊的学校呢……”
覃泉意声音漫不经心的，让略微紧张着的顾笙馨逐渐放松下来。
顾笙馨望着覃泉意的视线
覃学姐人挺好的……
她心中想着，对覃泉意升起好感，紧抓着衣角的手渐渐松开。
“不过顾笙馨学妹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清不楚的哦。”覃泉意话题一转，又回旋到顾笙馨身上，视线也随之一起。
顾笙馨心中一紧，覃泉意接着说:
“这些如果不想清楚的话以后可是很难有动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所以顾笙馨学妹以后可还是要好好思考。”她说着用食指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脑袋。
“嗯嗯嗯……”
顾笙馨快速点了几下头，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而庄重。
旁边的雪莉手肘抵在背靠上，一手撑着下巴连连摇头，唉声叹气的。
“唉，为什么不选我呢，我可清楚了，居然不选我，真是的，不知道覃学姐怎么想的，我这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人……”
雪莉疑惑且滔滔不绝的声音像是蜜蜂嗡嗡嗡的。
顾笙馨全然没有听进去，她心情不知为何低沉下去一些，像是心在萧瑟的落日秋风中感受着寂寞的薄凉。
在刚刚站起来大脑飞速运作的一刻，她也曾差不多就要说出“我全是为了我弟弟才来的这里。”这种话，不过在内心纠结一番后，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顾笙馨微微凝神，她眼中稍作思考。
学生们都知道主席有我这么个叫顾笙馨的女儿，但好像很少有学生知道主席还有个叫顾安然的儿子……
顾笙馨眼睛轻轻眨动一下。
我已经在学校人尽皆知了，安然还不是，他如果在学校也人尽皆知的话……
顾笙馨微微歪头，她脑补着名声大噪后的安然……
不算短暂的时间过后，顾笙馨认真思考的眼神重新黯淡下来，她咧咧嘴，微微拧着眉头。
不行不行……
顾笙馨轻轻摇头。
这么多人议论我连我都受不了，更何况安然呢……不论怎么样，还是尽量让安然像个普通小孩子一样被其它学生对待才好一些，“主席的儿子”这种异类的标签不适合安然……
顾笙馨纠结消散，压在她心口的压抑也一同不见，呼吸都像是顺畅了许多。
她稍微仰起头，望着天花板眼中出神。
安然又是怎么想的呢……八成和我想的一样吧，我可是他的亲姐姐，这个心思我应该还是能猜到的……
顾笙馨想着表情又有了些迟疑。
嗯……应该能吧……
“哎哎哎，馨妹，你怎么又在发呆了。”雪莉的嚷嚷声打断了顾笙馨的思考，她两手来回推搡顾笙馨，摇来摇去。
顾笙馨回过神来，她瞥了一眼雪莉，没有说话。
雪莉伏下身子脑袋靠近顾笙馨:
“你就不怕又让学姐看到啊，到时候又要让你起来回答问题喽……”
雪莉拖着长音，脸上笑容莫测，不像是在劝诫，反而像是期待顾笙馨再次被点到的样子。
“谢谢提醒……”
顾笙馨礼貌回应，视线从雪莉身上拉了回来，向台上望去。
“以后我和各位相处的时间还会很长，希望学弟学妹们不仅仅只是学到战斗的本领……总而言之，祝你们学有所成，也祝我们相处愉快……”
覃泉意的话像是即将结束的样子，学生也躁动起来等待着离开礼堂。
“先别着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流程没有走完呢。”覃泉意说道，她看了台下的易春秋一眼，后者默契的走上台。
“麻烦各位学弟学妹们请离开座位，站到演讲台前面来。”
易春秋大声说，他手指向下边的空地。
学生们纷纷站起身来往台阶下面走去，不少学生表情都略微疑惑，只是随着大流跟了上去。
顾笙馨站起身来，她困惑的望着蹦蹦跳跳往前边走去的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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