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有青年剑客和白衣和尚这样的人在,也会有人穷追不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正面不行,可是侧面。
强抢不行,可以行骗,还可以下毒、挖坑、设陷阱......
三十六计,总有一款适合你。
杜西川接过银票,看了一遍,递给了云暮然:“还差二千六百九十两。”
云暮然白了他一眼,把银票接过去,一张一张开始检查真伪。
杜西川对王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这位公子到在下的医室内治疗!”
然后他又对其余众人行了一礼:“烦请各位在这里稍等片刻。”
俞不凡有些心动,可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诊疗手法,便如同各门各派的秘籍,断不肯让人轻易看到的。
可一旁的青年剑客谢春风却急了:“不行,王公子治病,我必须陪在他身边。”
眼看杜西川一脸不屑的表情,他连忙又解释道:“在京城,就算是御医替王公子诊病的时候,我也必须在场,必须确保王公子的绝对安全。”
他是王公子的保镖和亲随,心中担忧,深怕杜西川对王公子不利,也怕杜西川的医术不精,反而把王公子医坏了,那时候,便都成了他的责任,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杜西川瞪了他一眼,又从云暮然手中把她正在检查的银票拿回来,甩到了桌上:“各位慢走不送了!”
王公子虽然心里也想谢春风在旁边陪着,可眼见杜西川不肯治,事急从权,他只好妥协,连忙道歉:“对不起,小神医,我这小兄弟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没规矩惯了,但他也是好心,还请小神医见谅!”
谢春风喏喏不敢吱声。
杜西川白了谢春风一眼,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开心,是不是想说,如果王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必然让我救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会杀了我全家,然后再自杀谢罪啊?”
谢春风瞪了他一眼,虽然不敢说话,可是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杜西川嗤笑一声:“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一害怕,说不定会忘了什么步骤,到时候你家公子治不好,你杀我全家也没有用,我全家也抵不过你家公子一根手指头精贵。”
王公子喝道:“春风,道歉!”
谢春风不敢违背王公子的命令,只能乖乖向杜西川鞠了一躬:“对不起,神医!”
杜西川一笑,向云暮然指指桌子上的银票,带着王公子走了。
虽然昨天晚上刘咏晴睡觉的时候,海鲜已经尽可能把杜西川的医卫室整理了,可是王公子进去的时候,仍然皱起了眉头!
他实在无法明白,这个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见识的天才医生,为什么会呆在这样一个破旧的地方,连带着对杜西川能治好他的信心又少了一些。
杜西川没有去管的这些心思,指了指床:“脱下上衣,趴在床上吧。”
刘咏晴垫过的褥子,盖过的被子尚在,虽然旧了些,但是海鲜为了让刘咏晴,特意挑了干净的。
否则让王公子看着污迹斑斑的木头拼床,却又怎么躺得上去?
饶是如此,他的心中仍然万分不愿,可是为了身体,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趴了上去。
他还待交待些什么,杜西川已经把一根长针插在了他的脑门上风府穴上,劲力透入,王公子顿时昏睡了过去。
杜西川引针如风,大椎、陶道、身柱、风门.....只顷刻间已经在他后背大穴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又一个一个在银针顶部套上艾条,用香一一点燃了。
直到这些做完,他才重新捏住王公子的脉门,灵枢烛照经透入,在其经脉中燃起一个火球,细细地炙烤每一个病灶。
孔媛曾经说过,草蛇灰线之毒虽然奇特,却与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有区别,不会让人当场死去,而是在体内表现为各种阴阳失调,心肝脾胃肾等等每一种器官都会出现气滞郁结之状。
而这种毒的厉害之处,便是让体内这种病症都显得表症不一,各种表现相互矛盾,让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唯有灵枢烛照经可以直入病灶,清除积毒,再以滋补药物培元固本,最后达到彻底治疗的效果。
他之所以用针灸,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以青年剑客谢春风的谨慎,必然会在事后细细查看和盘问整个治疗过程,现在王公子已然昏睡,不会记得治疗过程,再加上满背的针炙和熏艾,就算是大罗金仙,只怕也查不出任何痕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听到叮地一声轻响,王公子忽然睁开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
治疗完了吗?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惊喜地发现手指的灵活性也回来了。接着,他试着转动脖子,那曾经如铅般沉重的头部,此刻也变得轻盈起来,他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伸展着双腿,感受着腿部力量的回归。每一次伸展都带来一阵轻松的感觉,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坐了起来,动作虽然还有些虚浮,但是以前身体的沉重感已经完全消失,这具身体已经回到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状态,连后脑部引发刺痛的那个麻木区域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在床上一跃而起,几乎想长啸一声表达兴奋之情,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沙哑的声音:“你不必高兴的太早,我只是暂时替你压制了一下毒性,一个月内,你必须找到解药,否则下一次痛性发作,速度会更快,伤害也会更大。”
王公子转过头,才发现杜西川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微微喘息,外头滴水成冰,他竟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可见刚才的治疗,必定耗尽了他的心神。
他心下感激,顾不得穿衣,向杜西种深深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待我从极境堂归来,必当有报!”
这一次,他在心里发誓,说得是真心话。
只是很多话,说得时候都是真的,后来,就慢慢变了味道。
毕竟他是王公子。
杜西川微微摇头:“不必了,我刚才说过了,二千三百两,无欠无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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