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从礼仪老师的脸上看出了无奈和愤怒，以及极致的克制力。
她已经把自己的捣乱能力发挥到极致了，这场考核可谓是一场是人见了都会发笑的笑话。
但礼仪老师还是给了“优秀”的成绩。
都不是“合格”，是优秀。
诺诺认为自己的做法不亚于在一场期末考试里把试卷撕掉揉成团，然后交到监考老师手中。
礼仪老师的做法令她费解。
“恭喜你，陈墨瞳，你已经通过了加图索的礼仪考核。”礼仪老师宣布结果：“你有资格成为加图索家族的新娘。”
语气里带着祝福，可诺诺感觉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在晚上六点之前你可以自由活动，六点之后，我们会开始布置你的婚礼。这也就意味着你需要待在房间，等待明天的太阳升起。”礼仪老师又说。
“这么快？”诺诺愣神。
这不是惊喜，更像是惊讶。
她以为通过考核后还会有一段准备的时间，而现在加图索打算一晚上把婚礼现场布置好，明天就举办婚礼。
从没见过谁家结婚这么匆忙，明摆着有问题。
诺诺想起昨晚在主机房看到的信息，难不成说这场婚礼跟学院和秘党能扯上关系？
恺撒的身影在窗外晃荡着，等诺诺下课。
房间里的交谈他全都听见了。
他比诺诺先一步知道婚礼的事情，当时的惊讶跟诺诺差不多。
通知恺撒的是帕西，十几套最新定制的西服由帕西亲手送到恺撒面前。
“诺诺。”恺撒轻叩考场的门。
诺诺看向礼仪老师：“现在我可以自由活动？”
“对。”礼仪老师点头。
诺诺如脱缰野马般冲出去，她现在有很多话要跟恺撒说。
恺撒来找她也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诺诺在主机房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呢？
恺撒不记得自己这一整天是怎么度过的，他头一次这么想见到诺诺，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迫切。
门推开，女孩抬头，男孩在笑，一头金发随风也在笑。
“明天你就是新娘了。”恺撒说。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诺诺问。
“去你房间？”恺撒提议。
“可以。”诺诺沉着脸，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嘴唇紧紧地抿着，闷声说：“学院……没了，秘党不复存在。”
恺撒如遭雷击，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这里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场合。
“到你房间再说。”
学院怎么会没呢？秘党不复存在？
恺撒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
有着校董的身份，虽然庞贝没有带恺撒去参与后面的会议，但相关的会议记录，庞贝都有给恺撒看。
难道说老爸在骗我？恺撒想到这种可能。
跟诺诺去房间的路上，他有些心不在焉。
所谓的绅士风度在这一刻就是笑话，所谓的领袖不过是被别人藏在欺骗网中的玩物。
恺撒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做错了事。
做错事的感觉很不好，他不是自责的人，他只是认为自己是个废物。
推开房间能感觉到沉闷的感觉，诺诺一直都待在这样一个沉闷的地方，只为配合恺撒。
婚礼并不美好，从此刻开始。
诺诺坐在床边，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用较为放松的语气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她从黑天鹅港抓捕路明非一行人的行动开始，一直讲到卡塞尔学院和秘党其他家族决裂。
有龙类趁学院孤立无援，发动袭击。
其余家族赶过去时已经迟了，包括陈家在内，秘党昔日各家族的精英都被埋葬在保护卡塞尔学院的这场战争里。
现在的卡塞尔学院已经成了龙类的乐园。
“我在死亡名单里看到了昂热校长，弗拉梅尔导师……还有我父亲。”诺诺说。
恺撒安慰道：“这些未必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我们该怎么证明呢？”诺诺问：“我们回加图索的目的不是为了婚礼，而是救我们的朋友。”
恺撒问：“诺顿也没办法掀翻学院，入侵学院的家伙到底是谁？”
“路明非。”诺诺说：“我看到一份计划，绝密的计划，制定者是昂热校长。”
“什么计划？”
“圣灵培养计划，路明非确实是龙类，很特殊的龙类。”诺诺开始说这个计划。
涉及到龙类的历史，颠覆恺撒的认知。
诺诺讲了很久，恺撒听了很久。
故事很长，长到超乎恺撒的想象。他回到加图索才多久？世界就变成他无法理解的模样。
路明非成了圣灵，路明非跟洛基混在一起。
芬格尔背叛学院，诺玛被摧毁。
一条条听起来难以置信的消息从诺诺的口中飘然而出，沉沉地落在恺撒的耳中。
诺诺什么时候说完的呢？
不记得了，恺撒盯着地面，沉默，呆愣。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诺诺问。
“嗯？”恺撒回过神来。
他压制着愤怒，尽可能给诺诺一个较为安稳的笑。
他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
“我感觉事情是有问题的。”恺撒说：“路明非不可能杀死昂热校长。”
“圣灵计划里写得很明白，路明非是牺牲品。”诺诺强调。
牺牲品得知一切后要报复整个世界，这说得通。
可恺撒还是说：“路明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他知道真相。你认为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认为。”诺诺说：“虽然他总是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虽然他很怂很衰，但不妨碍他是个好人。不，好龙。”
“你到底从电影院里就出了个什么玩意。”恺撒苦笑。
“我不认为是我把他救出来的。”诺诺忽然说。
“可你曾跟我说……”
“我觉得我们忘了些什么，恺撒。”诺诺打断道：“我想了很久，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关于学院、路明非和你，还有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女人。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理解之中，越想我越会觉得奇怪，好像记忆里的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
“什么意思？”
诺诺看向挂钟，“还有一个小时你就得离开，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我们得抓紧时间，要把话全部说完是不可能的，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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