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号叫中加入了愤怒狂吼，荒井身上的衣服再次破裂。
只是这一回不是破个洞那么小打小闹，而是满身布帛竞相爆开，一时间棉絮纷扬如雪。
一条通体雪白、站起来足有三米多高的大狗从破布堆里跃出，一下就翻过了矮墙，拦在了秦康与赵诗琪身前。
他满是锋锐尖牙的血盆大口里淌出根鲜红舌头，口水黏连滴落，一如流血不止的右臂。
赵诗琪紧紧抓住秦康两臂：“你是说，我妈没死？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康脸露犯难表情：“应该是……只是我也不太好确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没见过你妈……她的形象，怎么说呢，和你的描述有些对不上号……”
“喂！”兽化成大狗的荒井发出声骇人咆哮，“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什么？少看不起人了，不就是有异能嘛，我也有！来战吧！”
“先不说这个了，我妈在哪儿？”
秦康抬手照着侧方一指：“就在这座房子里！”
“八嘎！我要把你们两个撕成碎片！”
“吵死人了！”秦康拧身蹬地，腾空而起，拖起一道残影已来到了大狗面前。
他一拳击出，兽化的荒井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拳锋已砸上了粉红色的鼻子。
荒井闷哼一声，小山一样巨大的身子轰然倒在了铁门前，旋即缩小成人形，捂着汩汩往外冒的鼻血满地打滚。
“聪哥——外面怎么那么吵啊？”
“是呀！都妨碍到人家睡美容觉了！”
随着声声娇呼，两个同样裹着睡袍的女人一前一后从门缝里挤出，探出的上身领口微松，半遮的雪脯莹白耀目。
她俩说的都是霓虹话，可是语言不通并不影响对眼前局势的判断。
远远望见荒井聪光着屁股，满脸满身都是血翻倒在地上，两女各自尖叫一声，缩回房子砰一下关紧了门。
只是秦康若想进去，又岂是区区一道门阻隔得了的。
不消一时片刻，众人进屋，荒井聪和两个姘头被麻绳捆在了一块，外加品尝过了于幼婷的迷魂香，脑袋耷拉到胸口，瘫坐在客厅地毯上。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还有个胖女佣，一下见到房子里涌进了那么多人，吓得她连扫把都扔在了地上，扭头就逃。
既然没法骑着扫把飞走，女佣自然是跑不掉的，被秦康从背后一把勒紧了围裙背带。
“不要怕，带我去见这间房子的女主人。”
女佣牙齿打着寒颤，如木偶般回首，远望捆绑在地上的二女一男。
“原来的女主人。”
由这个名叫宇都宫奈奈的女佣领头，秦康和赵诗琪被带到了别墅二楼的卫生间。
“就……就在里面！”
赵诗琪哗啦一下推开门，跳了进去，可没迈出几步却直愣愣定住了身形。
秦康紧紧跟上，挨到赵诗琪身旁，也不由睁大眼睛。
一个女人跪伏在马桶边，额角垂落几缕枯黄发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侧脸，她的身前摆着马桶刷和清洁剂，手提着一只塑料杯探进马桶舀了半杯水，正往自己嘴里送。
“妈！你在干什么啊？！”
噗通一声，塑料杯落回到马桶里，溅起几点水花洒在女人脸上。
女人仍然维持着跪姿，只是升抬了一只手撩起发丝，露出的那张脸瘦削发黄，黑影重重的眼眶边上密布了细纹，干裂嘴唇上满是血痂。
她有些艰难地眨动着干涩的眼珠，隔了半晌才发出生锈般的嗓音：“小琪？你是小琪吗？”
直到赵诗琪洒出两串珠泪扑了上去，和眼前苍老憔悴的女人抱头痛哭，秦康这才能把这位初次见面的丈母娘与他脑子里存有孙艺馨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小琪……妈……妈真不愿意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
“妈，你别说了，我懂！”赵诗琪环圈两臂抱得更紧，嘴里银牙恨咬，“荒井这个畜牲，他欺负你！妈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荒井……荒井他……”
“妈，有话慢慢说，我们先起来！”
赵诗琪托着孙艺馨起身，刚一松手忽觉不对，立马再度抓紧。
她低头看去，孙艺馨两条腿就跟煮糊的面条似的，软塌塌使不出半分力气。
“妈！你的腿怎么了？”
“荒井砸碎了我的膝盖，让我学狗在地上爬。”
秦康踏前一步，右手照着孙艺馨两膝上轻轻一拂。
只听得膝盖骨上传来嘎叭叭爆响，扭曲变形的腿也恢复了本来模样。
“妈，你下地试着走走！”
先是颤抖的足尖，跟着是足弓，最后是龟裂的脚后跟，孙艺馨两只赤脚都踏上了卫生间冰凉的地砖。
时隔半年，她又一次站了起来。
这份喜悦太过强烈，甚至盖过了枯木回春的震惊，直到原地走过三四圈之后，孙艺馨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她扭头找到秦康，眼里满是疑惑：“小伙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经过好一番梳妆打扮，丈母娘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往日风韵，虽然面上病容未褪，眼里却有了奕奕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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