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粉白色的身躯周围燃烧的浑浊火焰，原本还准备厮杀的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分作两个方向围攻起突如其来的第三方。
“呵呵。”
赤裸上身的王玖眼眸猩红，嘴角带笑，嘶哑着嗓子挥动刀斧，于火焰中翩翩起舞。
……
“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人玖把脑袋上的豚玖取下来嗷嗷摇晃！
“咋了咋了你别……晃……草！”
人玖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兴奋还是惊恐。
“他脸上的！全部都是我要收集的！至少十几片！！”
“啥？”
抽空溜了一眼缝隙，正好看见对方砍瓜切菜般斩下其中一个王玖的双臂，四处泼洒的血迹瞬间被火焰蒸发，腾起大片的白雾与难闻的蛋白质焦糊味儿。
豚玖嘴里嚼着一团黑色的枯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噗噗”地吐出王玖的头发。
“在这儿，不好整……换个地方埋伏一手！”
“走走走！”
人玖没有隐藏身形，因为离得近的镜子周边并没有什么掩体，驮着豚玖便再度冲了过去。
拽着双马尾的豚玖在镜子的水波纹消失的前一刻，回头一望。
正好看见已经结束的战场。
被大卸八块的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一个赤裸着上身正将新的玻璃碎片插入自己已经没有好肉脸庞的身影。
那仿佛蕴着史前凶兽的眸子正好扫过，与迷迷糊糊的豚眼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模糊的兽吼响起，却隐匿与更高次元的夹缝之中。
……
“快快快！”
又穿越了3扇门，路过杂物间的时候狠狠搜罗了一番后，二人终于来到了第二个有水的屋子。
男厕。
在豚玖的指挥下，人玖飞速将好不容易来到的厕所里设施拆地七零八落，在两边的镜子上方都吊起了人玖倾情贡献的小血带，只需要轻轻一拉绳索就可以让这面镜子废掉作用。
镜子前方加装了简易的手动绊马索，侧面几根被劈开的厕所门露出尖锐的木刺，只要面前的人出现，一切操作都能融合进几根杂物间拿过来的绳索中。
屏息凝神的两个怂货在见到那裸露的腹肌时，便狠狠拉动所有绳索，什么也不看直奔没有被污染的另一面镜子。
带着污秽的脏水被腾起的火焰蒸发，飞来的木刺被断了一截的消防斧直接卡住，赤裸着上身的王玖咽下涌到喉头的鲜血，独目之中满是杀意。
“就差两个了……”
腰后悬挂着的褚寒以及啵啵的头颅上各穿了一个大洞，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
在器材室，仓库，甚至一开始的T字型走廊再度设下了三次伏击后，身后原本不紧不慢的追杀突然加快了速度。
甚至在最后一次伏击时，瞬间出现的身影直接将还在搬动尸体的人玖踹进了下一个场景。
豚玖在逃命时的发呆时间越来越久了，人玖只能摸着地上的物件踉踉跄跄地奔向近乎黑暗的空间。
一来二去身上添了不少伤口，就连豚玖也在一次次的穿越镜面中意识越来越模糊……
原先还能看清事物，现在只感觉思维与眼眸的感官像是搅和在了一起，天旋地转的场景直接灌入自己的脑海，恢复成水豚后更是感觉脑子要炸开了……
“这样……不行……”
他喃喃道。
……
迈出镜子的人玖踉跄了一下，险些将头上的卡皮巴拉甩出。
看着这一次穿越镜面格外严重的人玖，愣了几秒的豚玖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人玖坐下。
摩挲着走了几步的人玖似乎感受到光亮，在旁边寻了个靠背跌坐下来，喘气声与细不可闻的滴答声交织。
转过正面时，只见人玖七窍流血，猩红的血液宛如溪流般涌动，即使他努力睁大双眸，已经分不清黑白的眼眸依旧没有半分色彩，落在衣袍上的鲜血已经将白大褂染成粉色，其中的红依旧在不断加深。
豚玖没有说话，努力在不断旋转的景象中分辨出属于人玖的那一抹红色。
这像是庭院一般的空间里，入口与出口在房间里一扇橱柜的半身镜中融为一体。
人玖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一个落满枯叶的藤椅，依靠不太好用的耳朵努力辨别豚玖的位置。
豚玖靠坐在他的腰侧，动了动短粗的脚趾，小幅度晃悠着脑袋。
二人身处的小院像是被人遗忘的老旧场景，被粗糙的红砖与水泥砌成的低矮围墙围抱着四十几平米的小院，多年无人踩踏的黄土地裂开无数缝隙，移植来的野草早就仅剩干枯的黄色草茎。
就连道具老树的钉子都翘起了一半，歪歪斜斜地立在地上，树洞里的机关人偶露出半只锈蚀的手臂，外面包裹的棉花早就不知烂去了哪里，仅剩脏兮兮的坯布挂在断裂的骨架上……
小院里，除了二人依靠的廊下躺椅，就只有不远处的一口枯井，原本的绞水轱辘被麻线胡乱缠着，舀水的木桶放在一旁，井口盖着一片塑料制成的石板，石板上还贴着不少已经褪色的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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