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说，我是说老钟这话也太……”
季学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想找补回来。
但已经没有用了，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在收回来，更何况别人又不傻，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确定他就是一时上头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没关系啊，季老板，”
之前反驳他意见，跟他对呛起来的张老板拍了拍椅子扶手笑了起来，
“你一直都瞧不起我们这些人，我们都知道的啊，”
“既然如此咱们也没必要忍着恶心勉强合作了，是不是啊，会长？”
这声会长当然不是称呼季学岚的，张老板在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直接看向了坐在高位上的唐高飞。
唐高飞阴沉着脸，没同意自然也没反驳。
“有够好笑的。”
有人冷笑了一声，直接起身带着伙计离开了开会的房间。
第一个人的离开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剩下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季学岚还在原位置上僵持着，而钟莱明想着唐高飞还没走，想凑上去听听接下来的意思。
所以他们两个，就成了唯一跟唐高飞一起留下来的。
哦，当然还有他们各自贴身的伙计。
唐高飞身边是秋秋安排的人，唐高飞精选的，个个压迫感十足，像是几个罗刹鬼一样黑着脸站在唐高飞的座位后面。
季学岚把目光从唐高飞身上移开，看向了他身后这些“保镖”。
可恶，这死小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突然这样鸟枪换炮，变成这种怪了不起的样子。
季学岚心想，不能是祝元那边提供的吧，那个小祝少爷自己都没这么大的排场。
看来他被公司很看重啊，真是疯了，这种毛都没长齐，从来没下过地的臭小子，到底看中他什么？
“季老板，”
看着他越来越古怪扭曲的表情，唐高飞缓缓地开口了，
“你好像有话要说啊，或者说……”
“你想骂我些什么？”
“那我也得有机会啊，”
关系反正都闹僵了，季学岚索性不再掩饰了，有话直说，
“你小子，可千万不要让我抓到骂你的把柄。”
“放心吧，我就算是有把柄，也不会落到你手里的，”
唐高飞不甘示弱，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冲他抬起了下巴，
“倒是你，想想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吧，或者你从现在开始就宣布退出。”
唐高飞当然不希望季学岚就这么放弃了，他的任务可是要把协会的主要成员，尤其是这老家伙按死在乔茂山，能拖多久拖多久。
他这么说，也就是看老家伙吃不吃激将法了。
对季学岚来说，很遗憾的是，他一把年纪了还是会上激将法的当。
“我不会退出的，你看着吧，”
季学岚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物理创造一个居高临下的条件，
“这一行里，都是能者上位，”
“谁有能力谁吃得多，表面光的花架子到最后也只会被饿死，”
“有后台也没用哦。”
“你明白这一点，最好。”
唐高飞扯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淡定的看着他。
季学岚哼了一声，带着伙计离开房间，走的时候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钟莱明冲着被摔得发颤的门板狠狠骂了一句，
“吃吃吃，早晚撑死你个老王八！”
“好了钟叔，口舌之快没必要。”
唐高飞叫住了钟莱明，
“你擅长交际，跟大家的关系都挺不错，所有我得请你帮帮忙。”
“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肯定在所不辞。”
钟莱明拍了拍自己。
“也不是很难，就是想请你去跟其他叔叔伯伯们聊一聊，”
“季老板这些话别当个事儿，咱们协会走到今天，谁要是没能力，谁早就被淘汰里不是吗。”
钟莱明给了唐高飞一个会意的表情，明白他这是开始笼络人心了。
看来这小子是真心想上位，这让他心里对自己的选择更放心了一些。
“知道了，我会去跟大家聊聊的，”
钟莱明保证，
“而且大家又不是被吓大的，这老王八三言两语伤不到什么，”
“更何况这不还有你在嘛，你的意思，我会明明白白传达出去的，放心吧。”
唐高飞点了点头，温和的笑了笑，道谢的话倒是不用多说。
现在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平常很烦人的一个恶劣家伙，秦燃会在身边留着这么多年。
当你成为上位者的时候，自然能明白，这种人有多好用。
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山路上，祝元一手抓着车厢里的扶手努力对抗颠簸，另一只手把嗡嗡震动的手机艰难地接起来，
“喂，豆兰啊，干嘛非得这个时候打电话，你没上学吗？”
要不是看在豆兰连打了八个电话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才不想在这种地方接电话，把自己颠成一个随机电音跟通话那边讲话。
“上学！上学！你就知道个上学，你睁开眼睛看看，今天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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