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和李玉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姐姐的好人缘已经全被用完。
对，孩子，还有孩子。
她腹中还有皇上的子嗣。
卫嬿婉心中冷笑一声，今日这般好的时机，必须不让海兰全身而退，布局多日，娘娘在地底下寂寞，是时候该送几个人下去陪着娘娘了。
她往前跪了几步，诚恳道：“皇上，今日嫔妾有话要说，不吐不快。”
“嫔妾得皇上青睐，以奴婢之身有幸得以侍君，嫔妾腹中孩子得来不易，也是嫔妾在后宫的依仗。”
“嫔妾日夜都在想好好养胎，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今日嫔妾敢拿腹中孩子发誓，不知海答应可敢？”
“长信殿中大清这么多位先帝都在看着，海答应你可敢？”
卫嬿婉声音一浪盖过一浪，进忠还未回来，皇上却看向了海兰，他出声道：“海答应？”
海兰转头跪在了那么多灵牌面前，咬牙切齿的举起右手：“嫔妾，珂里叶特氏海兰，今日在大清诸位先帝灵前发誓，嫔妾未有一句妄言，若有不实之言，必遭天谴，嫔妾腹中孩子便会早夭，嫔妾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头长信殿发着誓，那头安陵容看了眼慈宁宫中的香炉，看着香炉中的香熄灭了，才挥了挥手：“起身罢！”
“明日再来慈宁宫中侍奉哀家！”
“是。”
如懿站起身来，出了慈宁宫，双手已经有些红肿，惢心有些心疼，上前为如懿进行包扎：“娘娘，受委屈了。”
“惢心，阿玛出了事，太后娘娘恐怕和皇上起了嫌隙，本宫受着这些也是应当的。”
如懿同惢心一同站在慈宁宫前，却听两个小宫女边嘀咕边去当差，她们俩声音压得极低：“听说海答应和卫贵人都去了长信殿。”
“对啊，永寿宫的镧心还从墙头上跳了下来，那小腿耷拉在一旁，看起来肯定是骨折了。”
“镧心在长信殿门前叫喊，肯定活不长了。”
“嘘，别说了。”
“奴婢等给娴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听了话诧异：“长信殿中都有谁？”
“奴婢不知，奴婢不是有意的。”
小宫女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发一言。
如懿听着凌云彻和李玉都被喊到了长信殿，心下着急，顾不得手上肿痛，便去了长信殿门前。
她一入内，便看着有小太监将一个珠花呈现到了皇上跟前，她只觉有几分眼熟，这珠花，是惢心的。
她回头看了惢心一眼，皇上掂量这珠花于手上，这般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左右回想，又看向李玉：“这珠花是谁的？”
李玉跪在地上，犹豫着。
如懿上前，又看向海兰跪在地上，她率先行礼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见了如懿，眼底淡漠。如懿沉思了一会，上前道：“皇上，海答应和卫贵人腹中都怀有大清皇嗣。有什么，当以子嗣为重。”
“都起来罢！”
皇上还是顾念着皇家血脉，要惩治也不在这一时，如懿上前伸出了手，扶起了海兰，皇上瞥见如懿的双手带着血泡，他往日只会心疼无以复加，今日情绪却复杂，一切等进忠回来就知道了。
海兰将手搭在了如懿的手臂上，如懿眼中不赞同，还是叹了口气。
她们二人站到了一处。
“李玉，你跟随朕多少年了？”
“朕最后问你一遍，这珠花是谁的？”
事已至此，一旁的惢心却看出了这朵珠花，她前些日子丢失了一朵珠花，没当回事，没想到在李玉的手中？
她思索片刻，正要上前，李玉紧接着说道：“回皇上的话，这珠花是惢心的。”
“是奴才无意中捡到的。”对峙之间，李玉已经有了对策，他跟随皇上多年，此时还是应该坦率些，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奴才有罪，奴才对惢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宫规森严，奴才只能将情意埋在心底。”
“惢心并不知情，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皇上环视了面前众人，这么多人，这么多说辞，让人眼花缭乱。
真是没想到啊，一直护着的也有别的心思，身旁的近侍也有别的心思，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李玉，朕只问你一遍！”
“这琥珀戒指是否是你放入永寿宫？”
“李玉，朕若是想查，什么都能查清，朕念在你伺候了朕这么多年，给你一个机会。”
比起镧心，皇上更想知晓，身边人是否有背叛他的可能，今日李玉不说，他自己也会去查，这琥珀戒指的宫匠，卫嬿婉的过去，以及凌云彻和如懿。
李玉眼中透露着死志，他看了惢心一眼，明白今日若是说出，便没了活路。
今日皇上的话语，他明白，皇上真的对他起了疑心。
如同一只颓废的木偶，眼中一瞬间失去的光彩，周身透露着灰败之意。
“回皇上的话，是奴才。”
“无人指使奴才。”
卫嬿婉追问道：“李玉公公，我素来和你丝毫不相干，并无任何过节，你为何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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