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江白歌来了。”
清晨，沈竹正在打坐调养，就见李闯走了进来，在他身前低声汇报。
“带她进来吧！”
沈竹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
李闯点头，转身离去。
不多时，江白歌走了进来。
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宛若出水的芙蓉。
进门之后，她的一双美眸就落在了沈竹的身上，片刻都未曾移开。
沈竹也在看着她。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很久，江白歌这才发出一声轻叹。
她轻声道：“谢谢你没有为难我妈。”
沈竹淡淡地说道：“今日过后，就算我不动她，她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好过。”
江白歌苦笑一声，“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江白歌再次叹息，“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我也没有想到。”
沈竹淡淡地回道。
江白歌笑道：“还记得上学那会儿吗？那应该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了吧？”
沈竹轻声道：“那个时候，都还年轻，不懂得烦恼。”
江白歌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年龄越小，就越是让人羡慕。
小的时候，总盼望快点长大，那样就没有人管着，有花不完的钱，买吃不完的零食。
可真等长大了，就又怀念起儿时的记忆，因为只有那个时期，才是没有烦恼的。”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沈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背叛了你的信任，与秦氏望族合作，抢走了玄鸟医药，现在还能跑到这里恬不知耻地与你说笑？”
沈竹看着她，没有说话。
江白歌轻轻摇头，“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
沈竹面无表情道：“你什么也不做，一样能够活着。”
江白歌轻笑，“活着，也分很多种，不是吗？
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活一次，所以在秦氏找到我的时候，我才没有拒绝。
事实证明，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不是吗？
你在京都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还能够活着回来。
只能说，是我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沈竹微微皱眉，“所以，你依旧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吗？”
“错？”
江白歌笑了起来，“我哪里做错了？真要说做错了什么，那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还不是被你给抢走了？
而今，我抢走你的公司，又有什么错呢？
更何况，玄鸟医药建立至今，不都是我在忙碌吗？你又做了什么？
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能怪自己没有你的际遇。”
沈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他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江白歌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竹歌集团也好，玄鸟医药也罢，确实都是江白歌在忙碌，他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但，若是没有他，江白歌能够将公司撑起来吗？
竹歌集团建立的三年中，曾多次面临困境，都是他暗中动用冥府的影响力，帮助集团渡过危机的。
玄鸟医药的建立，更是依托于他提供的药方。
若是没有那些药方，就算给江白歌一百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将公司做到如今的规模。
可到了江白歌这里，她警觉得都是她自己的功劳。
这两家公司，她是有功劳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她的功劳，也绝非像她所说的那样无可取代。
有着沈竹在前面铺路，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傻子，放在这个位置上，做得都不会比江白歌差。
“你太自负了。”
沈竹幽幽开口，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在他看来，江白歌过于自傲了，太过高估自己的地位了。
她并非无可取代，而是随时都能够取代。
“我自负？你难道就不自负了吗？”
“你把我招来玄鸟医药，不就是认为能够掌握我吗？”
“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江白歌冷笑着说道。
沈竹轻轻摇头，没有与之争辩。
他很清楚，无论他说什么，江白歌都不可能听得进去。
“沈竹，你赢了！”
忽然，江白歌说了一句。
沈竹面无表情道：“从你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江白歌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吧，是我想当然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不后悔。”
说完，她就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在经过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转头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你没有被抓入狱，我们两人共同经营竹歌集团，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沈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而后，轻轻摇头，“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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