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捏着黑面包，指节发白，像是捏着某种不祥的东西。
“然后，我发现他们吃饭的习惯变了。午餐时，他们盯着食物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阿古斯咽了口口水，“就像野兽盯着猎物一样。”
“有一天，我亲眼看见有人在餐盘里生吃肉块。”
这句话一出口，陈昊的手指微微一顿，回忆起了曾经被墨菲斯托魔化的那几个人环卫工人，一旁正准备喝粥的楚玮明也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楚玮明低声问道。
“当然确定，那天我路过公司食堂，透过门缝看到了……”阿古斯声音发颤，“一个同事正用手抓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大口地咀嚼，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他的工牌上，他旁边的人没人阻止他，甚至有人看着他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昊和楚玮明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凝重了几分。
“我开始害怕，”阿古斯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他们不只是吃东西的习惯变了，行为也变得奇怪，有人会盯着镜子发呆一整天，有人半夜站在走廊里喃喃自语，还有人...开始消失。”
“消失？”陈昊重复一遍，他的脑里已经开始回忆深渊噬灵者所做过的事情，杀害这个世界的同位体，然后从另外一边派来噬灵者代替。
“对，消失，”阿古斯低声说道，“一开始只是偶尔有同事辞职或者调岗，可是后来，一周之内，主管说七八个人都辞职了，但我们从来没见到他们收拾东西，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下一个？”楚玮明问道。
阿古斯苦笑了一下：“我曾经无意间在更衣室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张没有归还的工牌，名字、照片都在，可人却不见了，后来，公司直接发布了新的调令，甚至连他的电脑记录都被清除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恐惧。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我怕我也会变成那样...所以我跑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可是公司马上报警，说我窃取了机密文件，还污蔑我杀人。我根本没做这些事，但他们要杀我，我知道我逃不掉，所以...”
阿古斯缓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所以我毁了容，隐姓埋名，甚至故意在街头行窃，主动进了监狱。”
他说完后，食堂里短暂地陷入了一片沉默。
陈昊轻轻敲了敲桌面，缓缓开口：“所以，你以为躲进监狱，就能安全？”
阿古斯苦笑着摇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想不到我在这里的。”
“那然后呢？你要怎么办？”陈昊一口啃下黑面包，边咀嚼边问。
“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医生朋友吗？我要找他，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带我走的？”
“不是吧，你就这么信他？为什么你不去找常海西明的总经理楚天阔呢？”楚玮明喝了口苦到发酸的黑咖啡，不解地问。
“楚天阔离得太远啦！他老人家远在东国，根本不知道这边到底...嗯？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楚玮明。”
“...楚天阔的儿子？”阿古斯的脸甚至都有些扭曲，“连你都进来了？？”
“我俩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就是因为你进来的，”陈昊叹了口气，“抓了他，就可以要求常海西明内部员工举报你到底在哪里了。”
“苏利亚这家伙够狠...不过你们别怕，进来之前，我已经联系好我那医生朋友了，下午，自由活动我就跟你们讲详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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