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9月30日。
守在楼层入口、负责警戒的士兵们早已熟悉了这位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出现的姑娘。
看到她走来,一名年轻近卫军士兵笑着为她抬起那条象征性的隔离礼带,让她进来。
这整个楼层,按照斯大林的直接命令,由三十名精心挑选的近卫军士兵和内务部军官混合编组,日夜轮班守卫。
他们中的许多人,有的曾在瓦列里麾下战斗过,有的深受其战功和人格感染,忠诚度都毋庸置疑,且他们的战斗力量都相当强劲,警惕性也都是一等一的,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冬妮娅对楼层内负责巡逻的士兵们点头微笑,士兵们回应着她,对于这个活泼的姑娘,他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出现。
脚步轻快地走过寂静的走廊。
整个楼层安静得能听到她鞋跟敲击地面的轻响,以及远处某间病房隐约传来的收音机播报声。
……
秋日清晨的阳光,已褪去了夏日的灼热,变的平和而温柔,如同金色的薄纱,透过擦拭的锃亮的玻璃窗,铺洒在特护病房光洁的地板上,也温柔地笼罩着病床上瓦列里的面庞上,仿佛在轻抚着他的面容。
瓦列里靠在摇高了一些的床头,身上盖着洁白的薄被。
相比五天前刚刚苏醒时那种脸色骇人的苍白与虚弱,他的面色已然好了许多。
虽然看起来依旧清瘦,颧骨略显突出,眼窝下还残留着淡淡的青影,但脸颊上已能看到些许属于人的血色,皮肤也恢复了属于活人的润泽感,不再是那种死寂苍白。
看起来是真的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他的一只手臂露在外面,手背上固定着输液的针头,透明的药液正一滴一滴的流入他的血管。
瓦列里此刻正百无聊赖地转动着眼珠,目光追随着窗台上那盆绿萝上缓慢爬行的一只小飞虫,偶尔看看天花板上某处细微的裂纹。
他现在的思维清晰无比,感觉比受伤前更加敏锐,仿佛那场漫长的昏迷与奇异的梦洗涤并淬炼了他的心智。
但他的身体依旧沉重,大部分时间都只能保持这样一个姿势,连自己拿起水杯喝口水都颇为费力。
这种思维的活跃与躯体的困顿两种截然不同的冲突感,有时会让他感觉到一丝焦躁,不过在更多的时间这也是他用来自我内省的时间。
“吱呀。”
病房门此时被轻轻推开,一个轻盈而熟悉的身影携着一缕清冷的秋日空气和属于菊花的芬芳,闪了进来。
“笨蛋!一个人睁着眼睛发什么呆呢?” 轻快而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如同银铃敲破了病房的寂静。
瓦列里抬眼去看,是冬妮娅。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苏式女军官风格的卡其色双排扣束腰短上衣,配着同色的及膝A字裙,裙摆下露出穿着深棕色长袜套着的那双笔直修长的小腿。
身上的衣服妥帖地勾勒出她挺拔而优美的身姿曲线。
她棕色的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披散着,而是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看起来十分的活泼。
肩上还挎着一个草编的小篮子,里面放着几支新鲜采摘的黄白相间的菊花和几枝深红色的秋海棠。
她笑着,几步就走到窗台边,那里放着一个素净的玻璃花瓶,里面原先的花枝已经有些萎蔫。
“快两个月啦,该给我们的大英雄换点新鲜颜色了。”她一边动作麻利地清理旧花枝,一边像只快乐的小鸟般絮叨着:“这些是从医院后面小花园偷偷摘的,别告诉护士长阿丽娜阿姨,这些花开得可好了,看着它们,心情都会变好,对吧?”
插好花,仔细调整了一下花枝的角度,让它们在阳光下呈现出最好的姿态,冬妮娅才满意地拍拍手,转身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瓦列里那只没有输液的手。
瓦列里能感觉出来,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带着室外的微凉。
他转动眼珠看向她,嘴角努力向上弯了弯,勉强挂起一抹微笑。
随后他尝试说话,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依旧嘶哑,干涩,仿佛两片粗糙的砂纸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气音,微弱而费力:“我刚才……在发呆……无聊……”
“哈哈哈哈!”冬妮娅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清脆,打破了病房里过于沉静的气氛。
她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瓦列里,你现在的声音啊,真的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癞蛤蟆在叫!噗嗤……不过呢。”
说到这里,她收敛了笑声,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过呢,我很喜欢,只要是你发出来的声音,哪怕是这种‘呱呱’声,我都喜欢得不得了,再说了,这比快要死在池塘边上的青蛙音好多了,不是吗?”
“是……”瓦列里已经习惯了。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评价。
斯大林在为数不多的探视中,听到瓦列里费力地吐出几个词后,严肃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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