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当然能。”一人扯着嘴角冷笑，手起刀落间，绑着徐灵风的绳子“唰”地被砍断。孩童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直往火堆方向坠落。徐艺香瞳孔猛地缩成针尖，撕心裂肺的“不要——”卡在喉咙里，声音破碎得像被狂风揉烂的纸。
铁水牛几人看得乐不可支，笑声粗野地撞在空地上：“这就是惹我们的下场！”其中一人上前，用沾着泥的鞋底碾了碾地面，语气阴恻恻的：“以后学乖点，把我们伺候舒服了，不然下次掉进去的，就是你！”
徐艺香根本没听进半个字，目光死死黏在坠落的徐灵风身上，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往火里按。就在徐灵风即将碰到火苗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风骤然刮过，火堆“呼”地被卷灭，火星溅起半尺高，又迅速没入尘土。
更惊人的是，徐灵风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竟稳稳落在了不远处——那里不知何时立着位老爷爷，花白长发垂到肩头，雪白的长胡子飘在胸前，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温润的灵力。
老爷爷低头看着怀里的徐灵风，抬手凝出一缕柔和的灵力，轻轻扫过孩童的脸颊。随着灵力流转，徐灵风脸上的脏和黑灰一点点褪去，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老爷爷盯着这张脸，眼眶瞬间红了，嘴唇不住地颤抖，声音又轻又哑，反复呢喃：“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紧接着，几道身影骤然出现在白发老爷爷身旁——为首的老奶奶银发绾成松快的发髻，眼角虽刻着细纹，却透着温和的柔光；她身侧立着两位老爷爷，同先前那位如出一辙：雪白长胡子垂至胸前，花白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周身萦绕着相似的温润灵力，一看便知是修为深厚的同道之人。
几人刚站稳，其中一位老爷爷便快步上前，语气里裹着急切与无奈：“二哥，你怎么突然跑到这地方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寻到这方安宁世界，本是想陪你和二嫂好好散散心——你和二嫂这些年，为了小囡囡的事……”
话没说完，他余光扫到二哥怀里的徐灵风，又瞥见不远处浑身是泥、狼狈蜷缩的徐艺香，以及旁边攥着刀、满脸警惕的铁水牛等人，话音猛地顿住，原本带着关切的眉头也瞬间拧成了疙瘩。
……
一直没出声的老奶奶，目光自始至终胶着在老爷爷怀中徐灵风的脸上，眼圈早红得发亮。她刚站稳便揪心地注意到这孩子——小小的身子上满是伤痕，有的伤口还凝着暗褐色的干涸血痂，贴在肌肤上格外刺目；再加上那些深浅交错、带着灵力残留的神罚伤痕，更是让她心疼得指尖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落下来：“太像了……太像了……真是和我们的小囡囡一模一样！”
话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怅然，她忍不住想起早年间逝去的女儿，声音又轻又哑，带着一丝哽咽：“也不知道小囡囡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家，有没有生下小孩？要是当年没出那档子事就好了……”
“哎，别说了。”身旁的老爷爷重重叹口气，语气里藏着难掩的酸涩与无奈，“都过去那么久了，提这些又有什么用。”
老奶奶没接话，目光重新落回徐灵风脸上，眼神里渐渐浮出几分希冀与急切，她轻轻拉了拉老爷爷的衣袖，声音压得低却格外认真：“老头子，你说……这孩子，会不会就是我们小囡囡的孩子啊？”
老爷爷听着老奶奶的话，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怅然：“哎呦，老婆子，你就别再琢磨这事了。这孩子确实像极了我们家小囡囡，那眉眼神态，像得让人心里发紧，可我们小囡囡……哎，她怎么可能会到这方世界来呢？”
老奶奶却没松劲，眼里反倒透出几分期待：“老头子，不管怎么样，要不我们把他抱回去养着吧？”
这话刚落，一旁的徐艺香已经强撑着满身泥泞站起身，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声音又急又哑，带着未散的颤抖：“老爷爷、老奶奶，不行的！他是我的小堂弟，他有家的！他有爸爸妈妈、有姐姐，还有伯伯伯母、叔叔婶婶，家里还有好多堂哥堂姐等着他呢！”
老爷爷和老奶奶顺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看见徐艺香——她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内裤，浑身裹满湿泥，布料被泥粘得紧紧贴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还能看见淡淡的擦伤，狼狈得让人瞬间揪紧了心。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一位老爷爷先皱起眉，带着几分诧异嘀咕：“这方世界的人都这么开放？穿成这样就敢出门？”
“老三，你先看清楚情况！”另一位老爷爷立刻沉声打断他，抬手指向铁水牛一行人，语气里满是冷意，“她这模样分明是被人欺负的，哪是自愿穿成这样？”说着，他又转向不远处被绑在树干上的周琳琳，最后目光落回老爷爷怀里、满身伤痕的徐灵风，“你再看看这孩子的伤，还有那个被绑着的姑娘，这群人根本就不是善茬！”
……
老奶奶目光扫过被绑的周琳琳、满身泥泞的徐艺香，又落在老头子怀里伤痕累累的徐灵风身上，心疼得眼圈红得发亮。她忍不住想起自家小囡囡，心头像被针扎似的抽痛——若是小囡囡还在，若是小囡囡也遭了这样的罪，他们夫妇俩怕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孩子受半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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