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哪有戾气凶?”林牧撇嘴,灵雀却啾鸣着啄他的手,像是在反驳。
“在孩子眼里,狼就是最可怕的东西了。”林恩灿望着传讯阵里西域牧民围着陶炉说笑的身影,“咱们炼的丹,不就是想让他们觉得,再可怕的东西,都有颗暖丹能对付吗?”
俊宁背着药篓从药圃走来,篓里的忘忧草沾着晨露:“刚听玄渊长老说,清玄子在北境教孩子们画‘守岁符’,符上不画驱邪的咒,只画堆雪人、贴春联,说这样的符能让年过得踏实。”
林恩灿接过药篓,往九转金丹炉里撒了把新鲜的忘忧草:“这符好。邪祟怕的哪是咒文,是一家子围炉守岁的暖,是孩子兜里的糖块,是窗上红通通的福字——这些才是最硬的护身符。”
传讯阵忽然晃了晃,黑风崖的羊角辫小姑娘举着颗丹丸跑进来,丹上还沾着草木灰:“林哥哥你看!我们炼的护童丹成了!虽然裂了缝,但舔着是甜的!”
林牧刚要笑,被林恩灿用眼神制止。林恩灿接过丹丸,轻轻掰了半颗放进嘴里,甘草混着忘忧草蜜的甜在舌尖漫开:“比我第一炉炼的好多了。我第一次炼护童丹,焦得像炭,还是师父骗我说‘带点糊味才够香’。”
俊宁在旁捋着胡须笑:“那时候你非说要炼颗能让全天下孩子都笑的丹,现在看来,快成了。”
暮色漫上来时,传讯阵里的灯火渐渐连成一片,西域的陶炉、北境的冰屋、黑风崖的木牌,都在光里泛着暖。林恩灿望着九转金丹炉里跳动的火光,忽然觉得,所谓大道,从来不在高深的术法里,而在这些细碎的交谈里——在牧民的陶炉边,在阿婆的冰屋里,在孩子捏着裂丹的笑脸上。
灵昀往炉里添了块养魂木,火光映着他眼底的银芒:“明天教孩子们炼‘团圆丹’吧,用桂花、沙枣、莲子……什么甜就放什么。”
“好啊,”林恩灿点头,指尖在炉壁的“守暖”二字上轻轻一点,“让他们知道,最好的丹,是能让一家人凑在一块儿,笑着咽下去的那种。”
天刚亮,飞天门的药圃就热闹起来。黑风崖的孩子们背着小药篓,跟着从无回渊出来的小姑娘学认草药。梳羊角辫的丫头举着片带绒毛的叶子,凑到林恩灿面前:“林哥哥,这是不是你说的‘痒痒草’?摸了会打喷嚏的那种。”
林恩灿刚炼完一炉团圆丹,指尖还沾着桂花蜜,笑着点头:“是呢,不过它正经名字叫‘醒神草’,炼进丹里能让人脑子清明,就像被风吹了口凉气。”
灵雀忽然衔着片醒神草飞过来,往林牧鼻子上蹭。林牧痒得直打喷嚏,灵雀却得意地啾鸣着,绕着他飞了两圈。“你这小东西!”林牧笑着去抓,灵雀却扑棱棱落在灵豹头上,引得灵豹低低地吼了声,像是在纵容。
林恩烨靠在九转金丹炉边,看着灵豹用尾巴卷住个想摸炉壁的小男孩,免得他被炉火烫到。“灵豹说,这孩子昨天偷偷往炉里塞了块糖,说想让丹药更甜些。”
“那糖现在成了炉底的糖霜呢。”林恩灿指着炉口飘出的甜香,“你看这炉团圆丹,颗颗都带着焦糖味,比寻常的甜三分。”他拿起颗递给小男孩,“尝尝?这是你那块糖变的。”
小男孩怯生生接过,咬了口立刻瞪圆了眼,含糊不清地喊:“甜!比阿娘藏在灶里的糖还甜!”
灵昀这时从传讯阵回来,手里捏着张北境的纸条:“清玄子说,他们把团圆丹的碎末混在饺子馅里,煮出来的饺子冒着光,孩子们抢着吃,连不爱吃菜的都把馅舔干净了。”
“西域更有意思,”林牧凑过来看,“锦袍师兄说牧民把丹丸塞进馕坑里,烤出来的馕带着药香,骆驼闻着都不肯走了,非得等块馕才肯动身。”
俊宁背着新采的养魂木走来,听见这话笑出声:“你们啊,把炼丹练成了做饭。不过这样也好,寻常人怕丹药苦,如今裹着糖、混着面,倒像是把暖意拌进了日子里。”
林恩灿望着药圃里嬉闹的孩子们,有的在学灵雀衔草,有的在模仿灵豹蹲坐,还有的围着灵昀,看他指尖狐火变戏法似的化作糖球。他忽然觉得,这比炼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丹都让人踏实。
“师父说得对,”林恩灿拿起颗团圆丹,对着阳光看,丹里的桂花碎像星星,“最好的丹,本就该在日子里滚一滚,沾点烟火气,才暖得长久。”
灵昀指尖的狐火忽然往炉里飘去,引燃了新添的养魂木,炉火“噼啪”响着,将甜香送得更远。林恩烨的灵豹忽然抬头,望向飞天门之外——那里,忘忧草的花瓣正乘着风,往更远的地方飘去,像无数颗会飞的暖丹。
林恩灿知道,这交谈不会停,这炉火不会灭。就像这团圆丹的甜,会渗进饺子里、馕坑里、孩子们的笑脸上,渗进每个寻常的日子里,把暖酿成岁月,岁岁年年,都带着糖霜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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