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融寒丹香还未散尽,传讯阵里忽然传来清玄子的急语,声音里裹着冰碴:“玄阴谷残部竟在内部互斗!有个戴青铜面具的长老带着半数人反了,说谷主炼噬魂丹时私藏了护童丹的真意,想独吞暖意!”
林恩灿捏着刚凝好的丹坯,炉壁的承续纹忽然亮起,映出玄阴谷营地的乱象——黑袍修士们互相挥剑,戾气与灵力撞得帐篷翻飞,而那戴面具的长老正站在高处,左手举着块碎裂的护童丹残渣,右手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腰间悬着的半块褪色木锄。锄柄上刻着道浅痕,细看竟是串歪歪扭扭的日期,他嘶吼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面具边缘,那里隐约凸起块与丹炉碎片形状一致的疤痕,在戾气中泛着青白。
“谷主早忘了建谷初心!”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哽咽,混着齿间咬出血的腥气,“这锄是当年与医者共种第一畦忘忧草时用的,他说‘药圃里该长暖,不该长怨’!你却把药圃掘了种蚀骨蚓——看见我额角这疤了吗?当年你炸了医者的丹炉,碎片溅过来时,他还死死把我护在身下!”
“是反间计成了。”灵昀指尖狐火勾勒出张纸条的虚影,那是三日前他们模仿玄阴谷旧部笔迹,塞进青铜面具长老帐中的密信,“这长老原是医者的药童,锄柄上的日期是医者忌日,每年这天他都会偷偷往药圃旧址撒忘忧草籽。”
林牧凑到传讯阵前,灵雀用尾羽点着个缩在角落的玄阴谷弟子,那弟子正偷偷往炉里塞忘忧草籽。“你看他!肯定是被咱们的暖丹香勾了心,早不想跟着谷主炼戾气了。”
传讯阵里,混战正酣。一个瘦高弟子挥剑时,袖口的忘忧草叶不慎飘落,叶片背面的“安”字在戾气中发亮。他猛地顿住,十年前医者为他刻平安符的触感还在掌心,此刻戾气顺着剑穗爬到手背,正蚀出细密的血珠,草叶却飘回他掌心化作暖膜——身旁突然传来惨叫,另个弟子未藏草叶,半边身子已被戾气蚀成黑炭。
“是……是医者的味道!”瘦高弟子失声喊道,剑刃落地时带起尘土,正覆在那黑炭般的手臂上。
更远处,个曾炼过蚀骨蚓的弟子盯着脚边的息壤草芽,突然剧烈呕吐起来。草芽顶端托着缕淡青的魂,正是他当年亲手埋入地底的婴孩怨魂,此刻正对着他轻轻摇头。他慌忙去摸袖口的草叶,指节因用力发白:“长老说得对……我们都造孽了……”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低吼,金甲护生纹映出营地深处的景象:玄阴谷主举着噬魂丹残片,被护童丹残渣逼退后突然冷笑,指尖黑气化作锁链缠向祭坛孩童。他袍袖翻飞间,半块碎裂的护童丹不慎滑落,与青铜面具长老手中的残片在空中遥遥相对,竟能拼出完整的丹形。“疤老三,你当医者真救你?”他瞥见疤脸弟子胸口的淡金丹痕,声音陡然尖利,“他当年也给过我半颗护童丹,说能暖透戾气!可我等了十年,每逢雪夜心口仍像揣着冰——暖在哪?!”
疤脸弟子猛地捂向胸口,今夜恰是月圆,那熟悉的钝痛果然顺着血脉蔓延。玄阴谷主趁机将噬魂丹残片往最年幼的孩童眉心按去,丹片触肤的刹那,孩童鬓角突然开出朵忘忧草——正是当年医者为护这孩子母亲种下的那株。
“你敢!”青铜面具长老面具下的疤痕猛地抽搐,当年医者就是为护这户人家,被谷主用同样的手段逼得自碎心脉。他将木锄往地上一拄,锄柄裂开的刹那,飞出的药录残页上突然渗出暗红,像极了医者当年喷在丹方上的血。
“他本就对谷主动摇了。”林恩灿往九转金丹炉里添了把养魂木,火光映得他眼底发亮,“玄阴谷的修士里,不少人当年是被戾气裹挟而来,心里还留着点对‘暖’的盼。咱们给的不是计,是个让他们敢翻脸的由头。”
传讯阵里,更多弟子看清了那朵鬓角的忘忧草,也看清了空中相拼的两半护童丹。有个始终犹豫的弟子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竟有块与疤脸弟子相似的淡金痕,只是颜色更浅——那是他幼时偷药被抓,医者非但没罚,反倒给了他半颗护童丹。“我心口从不疼!”他嘶吼着拔剑,“谷主你撒谎!是你自己等不及暖意生根!”
“疯了!你们都疯了!”玄阴谷主催动锁链勒紧孩童,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颈间块褪色的木牌,牌上刻着个“守”字,背面隐约可见两排细小的牙印——那是少年时与医者掰手腕输了,赌气咬下的印记。他眼底闪过丝极淡的迷茫,那年雪夜揣着护童丹奔回药圃,只看到满地尸体与焦黑的丹炉,却不知炉壁“守暖”二字的焦痕下,藏着医者最后一丝灵力凝成的余温。
最年幼的孩童忽然不哭了,小手攥着那朵忘忧草,对着青铜面具长老含糊喊道:“爷爷……像药圃里的花……”
林恩灿望着阵上的乱象,对灵昀道:“把息壤草的种子递过去些。”
灵昀狐火卷着种子飘进营地,落在弟子们脚边。草芽顶开碎石的瞬间,玄阴谷主突然将噬魂丹残片按向自己眉心,狞笑道:“既然你们念着医者,那我就用他最疼的孩子炼最后的噬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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